李鳞感觉有人正在抚摸他的头发，动作很轻、很柔，接着这只很软、很暖，但指尖处又稍带点冰凉的手又滑向他的脸。他感觉相当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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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莲吗？不太像，虽然她经常给自己换药，但她的手的触感并不是如此，也从来没这么大胆过。李鳞终于慢慢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程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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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姐？”看到坐在床头的程鸢，李鳞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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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微笑道：“你感觉好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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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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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树林里昏了过去，我让芜青把你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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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鳞听到这话，立即想起了昨晚的事，顿时心中一沉，原来这些全是真的！李鳞第一次对好奇心产生了厌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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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没有一时兴起出去就好了，如果这全是昨日的一场梦就好了。但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所受的伤，知道这样的想法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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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哥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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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李鳞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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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他就在主宅内的厅里等着。我让小莲告诉他，你昨日练功练了一整天，实在太累了，还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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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瞒过他？”李鳞忍不住开始用质问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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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倒是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轻笑了下：“我可没想瞒他！你如果想告诉他什么，就尽管说吧！我不会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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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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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只要你说要见他，我马上让小莲把他带来？”程鸢询问着李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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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鳞感到万分不解：“你难道不怕他对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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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一时没说话，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边，看着窗外的树头上的迎春花：“每个人都不希望别人会对自己失望，可那又如何呢？难道就要抛弃自己的立场与原则，永远活在别人的期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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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哥不是别人，你们。。。你们以后有可能会一直在一起，难道你也同样不想顾忌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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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笑了：“正因为以后可能会更加亲近，那现在就更应该好好看清楚对方。如果你的大哥觉得这样的我，并不适合他，那便是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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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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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有多复杂？那只能说明他需要的，是他觉得能符合他期望的人，这个人是谁都没关系，并不一定就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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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大哥是吗？”李鳞终于问出了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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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很喜欢他，他是大部分人都不会讨厌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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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说法很怪，那换种说法，你。。。你爱他吗？”这个问题让李鳞相当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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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从窗外收回眼神，回头看着李鳞，但一时并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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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鳞心中极力想回避她的这种眼神，但还是坚持与她对视，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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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走到床侧，重新坐在李鳞旁边，笑道：“你这小子，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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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李鳞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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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一会，又突然抬头来，紧紧盯着面前的程鸢，一时张不开口。此刻他心中一直有股冲动，再也不想压仰自己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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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都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想法，不在乎别人是否会对她失望。和她相比，自己是否太过于胆小谨慎了？不如趁此时机摊开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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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也在一直注视着他，等着他想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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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大概知道了。”李鳞终于开口了，声音相当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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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程鸢一副逗趣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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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鳞突然向程鸢靠近，伸出手一把把她揽入自己怀中，紧紧地抱着。“我知道，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清楚地知道了。自那以后，我在梦中无数次回想着像这样。。。这样能再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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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也立即沾满了柔软与香气，一如前段时间抱着受伤时的她是一样的。他一直都想验证自己千思万想的感觉，如今终于鼓起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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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鳞这种突然的举动，程鸢并没有惊讶，更没意外，只是毫无反抗，顺势靠在他的怀中，淡淡地道：“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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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鳞没有回答，也不知是不是根本没有听入耳。这种氛围让李鳞有些沉醉痴迷，他抱得更紧了，他不想松开这双手，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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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接着又开口道：“你是真的想好了才这么做的？你已考虑好了如何面对李真和吴梅？还有那些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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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鳞一时被程鸢问住了。说实话，对于大哥和吴梅，他不是没考虑过如何面对他们、向他们解释和道歉。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下定决心，现在就能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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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长辈，李鳞则似乎有意忽略过去了。他倒是曾想过干脆带程鸢一块离开这里，这样就没必要再面对那些满口伦理道德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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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毕竟是想想，也并不代表现在就能做到，他甚至还没达到能正式工作的年龄。所以现在的他这种举动，严格来说，还是带着不少的冲动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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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李鳞慢慢松开了手，接着脸上便显露出一丝愧疚之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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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看着他，笑了笑：“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不过现在看来，你暂时是不会和你大哥说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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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鳞点点头：“就算要我说，我也不知道和他怎么说。更怕见到他知道真相后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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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喜欢我的决心可不怎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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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自己的心情被程鸢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李鳞一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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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是应该马上去和他说昨天的事。这样的话，他大概有很大机率会和我解除婚约，那你不是更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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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这么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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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到现在还留着你那无聊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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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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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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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心中感觉，即使我说出去，大哥也许。。。也许也不会放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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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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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他！他虽是个温柔的人，但同时也很固执，对认准事物相当坚持！他不可能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李鳞向后靠在床靠背上，无奈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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