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瓶子说你让他停工了。”</p>
他说的是城堡的事。</p>
莫茗蹭了蹭他胸口：“嗯，房子的事不急，现在盖，太不是时候了。”</p>
“嗯，那缓缓吧。”</p>
他语气很淡，聊天兴致不高，好似，他们真的好像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一般，没了话题，没了激情。</p>
睡觉时，隋意也是背对着她，她很难过，她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像猫一样去蹭他的背，可他，毫无反应。</p>
清晨，隋意送她去上学，莫茗纠结了很久。</p>
“下午，我来接你去医院。”他停了车在学校对面，淡淡的看着窗外，开口。</p>
莫茗听着，眼眶发酸，她拉着隋意转过来看她：“阿意，你难过你就说出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觉得我暂时性失忆了是不是？你害怕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是不是？你别这样，你这样，我……”我心好痛，比被千刀万剐还疼，可我知道，你比我更疼。</p>
隋意倔强的不肯转过头来看她：“不是。”</p>
“阿意，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p>
“我相信你，你去上课吧！”</p>
他越是平淡，她越是心慌难受，她宁愿他爆发，跟她吵一架，然后她可以发脾气带着他去找酒店阿姨，带他去找证据。</p>
可他过于淡定的外像，让她压抑的不能自己。</p>
这样的隋意，拒绝所有。</p>
她连逼他都找不到借口逼，也不知道怎么逼。</p>
‘铃铃铃’中午下课声响起。</p>
马屹立收拾好书本，过来拉着莫茗：“月月，走，中午吃火锅去，我们找到一家贼好吃的火锅店。”</p>
莫茗不好意思的抽出手：“我中午有事，你们去吧。”</p>
马屹立疑惑：“什么事？”</p>
吕潇湘见莫茗为难的样子，她过来拉着马屹立：“那我们走了，月月。”</p>
“好，拜拜。”</p>
吕潇湘拖着还想问什么的马屹立走。</p>
莫茗收拾了下书本，在校园门口，看见了冷夜莺在等什么的样子。</p>
莫茗低着头背对着她走：“出门就看到她，真倒霉。”</p>
她没等隋意，她独自在外面吃了点面，然后去医院挂号，期间，隋意发来信息，打来电话，都被她拒绝了。</p>
老医生见她又是一个人来，发白的眉毛皱成一团：“姑娘，你现在还年轻，还是听我一句劝吧。”</p>
“帮我开化验和b超吧，上次我没照，听说一个半月，差不多可以听心跳声了，我想听听。”</p>
“哎，年轻气盛。”老医生给她安排，电脑操作好后：“姑娘，生孩子现在查的严，你要有准生证，还要建档的，以后生的时候，才有医院给你接生，这些你都准备好了吗？”</p>
“呃……我让家里准备。”还要这些吗？</p>
可她还没打开隋意的心结，她都不敢告诉隋母和莫妈妈他们。</p>
看来，结婚生孩子，真不是两个人的事。</p>
莫茗拿着单子去柜台交了钱，自己去排队等抽血，又去照b超。</p>
在b超室门口，有很多孕妇都在等着。</p>
有些有婆婆母亲陪伴，有些有老公陪伴，有些，和她一样，孤身一人。</p>
拿着检查单，她不停的看着窗外，又看看叫号台，还有b超室门口。</p>
终于到她了，她却有些不敢走进去，站在b超室门口，她拧着眉抿着唇，时而看看门外。</p>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见她这样，上前安慰她：“别怕。”</p>
“嗯。”她不怕，就是心慌，落寞。</p>
躺在小小的床上，医生往她肚子上抹东西时，她心里直打鼓。</p>
医生拿着仪器在她肚子上滑动，耳边传来‘呼呼呼’的声音。</p>
她问：“这是心跳声吗？”</p>
医生看了她一眼：“不是。”</p>
接着是打印的声音，‘划拉划拉’好几张纸。</p>
然后……</p>
‘踢踏，踢踏，踢踏……’</p>
“婴儿心跳正常，这就是婴儿的心跳声。”医生打开了喇叭，让莫茗听的更加清楚。</p>
那声音，很神奇，像马蹄声，却很温柔，她捂嘴巴，喜极而泣。</p>
她要做妈妈了，比知道她怀孕，更加真实，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身体里，有另外一个小生命的存在。</p>
而八九个月后，他即将降临。</p>
他是活生生的。</p>
护士喊了下一个。</p>
莫茗吸了吸鼻子：“我能，录个音吗？”</p>
医生对她点点头。</p>
莫茗打开手机，开启飞行模式，录了长达一分钟左右的心跳声。</p>
她在化验室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化验报告才出来，抽血结果出来后，看看血常规，甲功等问题。</p>
老医生或许已经对她失望了，只说了下次来检查的日期，其他的不再多言。</p>
出了医院，隋意靠在那辆新买的越野车上，抽烟。</p>
莫茗知道，他等了很久，可她检查的两个多小时里，他没有进来。</p>
暗卫知道她每分钟都在做什么，可他，没有进去陪她。</p>
顿时就有些委屈。</p>
隔着马路遥相对望，他没有要过来的意思，莫茗甩着头，朝另外一条街走去。</p>
隋意扔下烟杆，大长腿一迈，没几步就追上了她。</p>
他拉着她的手：“车在那边。”</p>
“我自己回去。”</p>
“阿茗~”他无奈。</p>
她终究还是心疼他，心软了，脾气还没真正的发，便灭了。</p>
坐在车里，莫茗掏出手机，放了那一段心跳声。</p>
“……”</p>
“……”</p>
车里四处回荡着那马蹄般，却很柔软的声音。</p>
“我会把孩子生下来，阿意，不要逃避好不好？心里有刺，我们去拔出来好不好？”她泪眼婆娑的哀求他。</p>
苟天祥去了法国，隋意知道他去干什么。</p>
隋意颤抖的把手机声音关了。</p>
那声音，把他的所有伪装，都击碎了。</p>
“阿茗，我怕！”</p>
他坚毅的脸庞，冷冽的剑眉鹰眼，张开了苍白的薄唇。</p>
他从小打架，闹事，跟何二爷对着，跟君莫骁火拼，被全民口诛笔伐，被关进监牢，被人群殴，他都可以笑的很嘚瑟，很欠揍，他从未说过怕。</p>
现在他告诉她：他怕。</p>
莫茗忽然想起，她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喜欢我，我长的不好看，还矮，还胆小，怕很多很多东西，又懦弱。</p>
他说：喜欢太多了，不知道喜欢什么。</p>
“阿意，你喜欢我什么？”喜欢到，让你这么卑微：“我长的不好看，还矮，脾气现在也不好了，我还变坏了，我在事业上，家世上，什么也帮不了你。”</p>
以前，我也很怕的，可你让我强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只要知道，你在我身后，我就勇敢无畏。</p>
“阿意，我不会让你害怕的。如果我真的连自己都不能完整的给你，我会死的远远的，我绝不会让你受到屈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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