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好大的牛啊！”
苏格第一次见到将近两米高的牛，十分惊奇。
“说出来国师可能不信，这只是普通的健牛，他们还有更高更壮的黑牛。”
阿史那思摩指了指赶着牛群过来的骨力干人。
这些骨力干人来自漠北，一个大夏天都得穿皮衣的地方。
如果你有幸去一次的话，你就知道什么叫做风中凌乱的感觉了。
至于这些骨力干人来干什么？
据说是为了羊毛布而来。
又为什么赶着牛群来？
因为他们没有钱啊，只能用土特产来交换咯！
而他们的土特产就是牛。
北海大黑牛，大名鼎鼎。
本来按照约定，是由阿史那思摩带着羊毛布去漠北那边跟他们交易的。
但由于阿史那思摩这家伙太黑心，想赚中间商差价。
漠北那边的人就有意见了，说是价钱得再商量一下。
阿史那思摩当时就发飙了，特么老子大老远的带货过去你们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用加点辛苦费啊！再叽叽歪歪信不信老子揍你们？
突厥人以前牛逼的时候，经常动不动就揍周边的部落兄弟，所以阿史那思摩对这些边远部落是十分嚣张的。
在阿史那咄苾当老大那会，不单揍周边的部落兄弟，甚至偶尔还带着二十几万小弟到河口装逼给李世民看。
嚣张程度比阿史那思摩厉害多了。
不过他现在嚣张不起来了，在长安城给李世民当看门狗呢！有时候适逢重大节日，还得跳几段胡旋舞给李世民消遣消遣。
李世民每次看阿史那咄苾跳胡旋舞的时候，内心无疑是酸爽的。
李世民:让你丫以前装逼，现在看你还敢不敢？
骨力干人听阿史那思摩提起辛苦费，立马提出意见，我们自己赶着牛群过去，这样辛苦费是不是就能省了？
李思摩当时就傻了，特么你们要不要这么抠？让老子赚点差价会死啊！
骨力干人表示，我们小家小业的，能省则省。
阿史那思摩彻底无语了，行行行！你们爱咋地就咋地吧！
然后骨力干人赶着牛群穿越了戈壁，穿越了草原，穿越了黄河，来到了河套。
路途无疑是辛苦的，但他们觉得值。
因为省去阿史那思摩的辛苦费后，他们得到的交易价格是，一头健牛换五匹羊毛布，如果是最上品的北海黑牛，甚至能换十匹羊毛布。
所以他们觉得这路走的值。
苏格以前倒是听说骨力干人，据说在瀚海以北一带，那一带条件十分艰苦，这一点苏武同志可以证明。
老苏当年在那里牧羊的时候就充分感受过风中凌乱的感觉，苏格对此表示由衷的敬佩。
那地方主要活跃的部落有两个，一个就是眼前的骨力干人，另一个叫仆骨人。
骨力干人盛产牛，仆骨人盛产马。
为什么他们愿意到辣么艰苦的地方创业呢？因为他们干不过突厥人，被赶了过去。
他们跟突厥人的关系就好比如今突厥人跟大唐的关系。
也就是说大唐现在是他们老大的老大，俗称大哥大。
所以这些人一听说苏格是长安来的，还是大唐天朝的国师，当时就震惊了，纷纷单膝跪下行大礼。
“啊！尊贵的汉家贵人在上，请允许我们对您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要不苏格及时阻止，这群家伙说不定就要学阿史那思摩当年在长安一样，拿刀在自个脸上来一刀了。
说起拿刀在自个脸上划的传统，是草原人的基本操作。
阿史那思摩当年和阿史那咄苾去长安受降的时候，要不是当场在自个脸上划了两刀，估计这会正在长安和阿史那咄苾一起看大门呢！
苏格看着这些裹着兽皮的骨力干人，总算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交易羊毛布了，特么这水平跟原始人没什么两样嘛！
据说每年冻死的人可不少呢！
“尊敬的汉家贵人，听说这珍贵的毛布是您带过来的，我们想请您便宜点卖些给我们。”
这些骨力干人居然知道绕过阿史那思摩直接找苏格谈生意，看来挺精的嘛！
“大胆黄头杂胡，你们竟敢不守信用。”
阿史那思摩气的胡子都发抖了，要不是苏格在场，说不定直接就拔刀了。
唐朝人鄙视突厥人蛮夷，突厥人鄙视其他部落杂胡，反正这世界就是这样，大家互相鄙视，寻找优越感。
苏格琢磨了一下，阿史那思摩虽然黑心了点，但对李世民的忠诚度还是可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毕竟历史已经证明了。
所以苏格觉得有必要扶持阿史那思摩的势力，打压其他势力，骨力干人这个要求还是不能答应，一切交给阿史那思摩处理最合适。
“俟斤阁下，请恕在下无能为力，毛布已交由郡王全权处理，你们跟他商量就好。”
骨力干人听完后，很是失望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阿史那思摩简直快要乐疯了，十分感激的看了苏格一眼，然后朝苏格行了一礼，以示感谢。
苏格笑了笑，做了一个请自便的手势。
“怎么样？你们到底要不要交易？”阿史那思摩十分嘚瑟的问道。
“真不能再便宜一点吗？郡王您看，这些牛都是最好的健牛，我们的族人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而来，路上死了不少牛，能活着到这的牛，都是最好的牛，请郡王再考虑考虑吧！”
但不管骨力干人说的再怎么动情，阿史那思摩还是一脸坚决，想压价，门都没有！草原人从没有怜悯这个词，有怜悯之心的草原人都死光了。
所以甭在这跟我装可怜，没用！
骨力干人一听不能砍价，脸上表情很是失望，随后表示他们要商量一下。
阿史那思摩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要干嘛干嘛去。
然后几个骨力干头领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了起来。
“俟斤，这毛布真的不错，可以保暖，有了这些毛布我们就能熬过下一次北风了。”
“是啊俟斤，室韦人去年抢了我们的牛羊，不就是仗着有好的毛皮保暖吗？
我们以前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如果我们有了这么好的毛布，我们就能抢他们的牛羊和女人了。”
“可是这么好的健牛，就换这么一点毛布，不划算啊！”
“俟斤，你听我说，只要我们有了毛布，还怕没有牛羊吗？抢就有啦！”
“对啊！牛羊没了我们可以抢，但族人被冻死了，那可就损失大了。”
骨力干首领觉得族人们说的有道理，只要部落挺过寒冬，人口增加了，实力也就增强了，有了实力还怕没有牛羊？
所以他决定，换了！
转头对着阿史那思摩行了一礼。
“尊贵的郡王，我们决定了，就按照您的价格交易。”
阿史那思摩当时笑了，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骨力干首领。
“哈哈！我的朋友，你的决定是英明的。”
然后转头吩咐小弟去仓库提货。
毛布运出来后，苏格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特么阿史那思摩这家伙运出来的居然全是次品糙毛布。
操！
这家伙良心真的被狗吃光了，有这么坑草原兄弟的吗？
苏格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阿史那思摩这么黑心。
特么人家草原兄弟家里条件艰苦，跋山涉水运点土特产过来交易，你不单压价，还以次充好。
真的是太没良心了。
苏格实在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所以他打算……转过头，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然而人家骨力干人却是满脸欣喜，一个劲的感恩戴德。
唉！民族兄弟就是淳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