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我把木枫弄到家里来喝了一顿,有了些主意,我这是……高兴……高兴的……”
“木枫?这种人别往来太多,有事儿用用也是了,当不得你这般重视。瞧他那滑头的样子,说不得也是个‘嘴无毛办事不牢’的家伙。只这次木四那丫头片子的事棘手了些,不然爹也不会‘病急乱投医’,让你去找他。”
初次跟自家儿子谈及此事,言富竟略有愧疚,到底还是逼得宽儿太紧了些。
“此事本该当儿子的替爹分忧,爹你又何须愧疚?左右不过是使了些银子,无须费什么气力,滑头又能如何?次的事儿,他不也着实给那贱丫头添了回堵吗?只等将那丫头弄死,爹又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两日独立做事,倒是让言宽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感。
总觉得自己也是个有用的人了,像个大人一样了。
说出去的话,也颇有几分担当。
莫说是言宽自己,连言富都察觉到了言宽的变化,突然有种老怀欣慰后继有人的感觉。
这几日,他着实压力很大,自那日与白冰襄谈过之后,他几乎一夜之间从一个野心勃勃顶天立地的年汉子变成了一个满脸沧桑的老人。
生存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对自己施加更多的压力,以期获得在即将到来的博弈之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
“宽儿,你长大了……”
良久,千言万语终是凝成最朴实的话,表达了一个父亲对于儿子成长的欣慰。
“嘿嘿,爹,那白大人什么时候来?”
记忆之有自家亲爹存在的地方,总是少不了叮咛和谩骂,如今日这般夸赞,还是第一次。
言宽难免有些兴奋,干劲儿自是更足了。
“在明天,早出发,午之前怎么也能到了,到咱们水峪村来,宽儿到时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只有这样,爹才能给你在白大人面前说些好话,这样,你以后的路才能走得更顺畅。”
言富向来谨慎,自是不会给言宽放下什么‘前途高枕无忧’的鬼话来。
如今他的大半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了,以前虽是不争气了些,然而到底是他儿子。
再怎么不成器,都是承他血脉之人,他自是寄予了厚望。
“爹你放心,这次儿子定要让爹刮目相看!”
言宽精神熠熠,说话声音响亮,底气十足。
“好啊,我儿有志气!看来最近六子做的不错,凡事多听他的话,爹将他安排在你身边,自是不会害你……”
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言富难免絮叨。
“他的确不错,爹的眼光不错。”
不知是基于之前一起逛窑子的情谊,还是要归功于言六儿后来苦口婆心的劝阻,难得的这次言宽没有说言六儿的坏话不说,竟还当着言富的面儿夸了言六儿,当真也是史无前例。
言六儿在一边儿听着,惊讶之余还有几分感动。
一直以来他心里总是充满怨念,总觉得是言宽亏欠了他,许多时候将他当傻子一样,如今竟也从他嘴里说出这般认同自己的话来,而且还是当着言富这个爹的面儿……
言六儿心里五味杂陈,隐藏在心底的某些执念竟是这样消失了……
甚至突然生出这个‘弟弟’还不错的想法来……
/43/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