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假戏真做
陆行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看了看还在产生异象的小月，发觉其内心平静，应当只是陷入昏迷罢了，身体暂时无碍。
所谓的鬼上身事件，竟然是个传教手段。
或许前世那些超自然传说，也都是教会自编自演，用来传播信仰罢了……
若真如太华真人所言，他的师弟事为小月而死，那天一教借此事传播教义，倒是合情合理。
不过，他在意的却不是此事，而是此事中的种种巧合。
看向神情平静的太华真人，陆行也脸色也舒缓下来，向其询问：
“那你先前所说的，生死对立、阴阳理论，是真是假？”
“哈哈哈！”太华真人闻言，抚着白须，愉悦的笑出了声。
见到陆行投来的真切目光，他的笑容戛然而止，才知道对方竟然当了真。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稍作沉思后，沉吟道：
“陆行，其实人们的信仰，无论真实与否，归根到底，都是在支撑着自己而已。”
“明白了。”陆行点头。
那就意味着，所谓的生死对立，都是太华真人信口胡诌出来，用来忽悠旁人，传教的手段罢了。
但偏偏巧合的是，他熔炼出了阴阳眼，足以证明这胡诌的理论，竟然是对的！
“那你师弟的具体死因，你可了解？”
陆行短暂沉默后，继续询问。
对方师弟惊吓过度而死，是个不能忽视的疑点。
“与恐惧有关的邪祟！”
太华真人并未多言，说出内心猜测。
“好吧。”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陆行点头之后，看向小月。
“撤去你对小月的符箓，我会配合你的。”
天枢城，有多少股势力、宗教，他并不清楚，只是从路过街上的行人交谈中知晓，有很多……
有人信奉以人王为首，人类中的英雄；也有人信仰某些真假难辨的神明；更有甚者，信仰的是某只不知名的妖族。
天一教，便是其中之一。
陆行注意到，小月七窍的黑雾，已经喷涌了许久时间，这意味对方背后，有某位存在，能持续提供灵气给符箓使用。
或许蓄气灵池，或许是某只妖族，也有可能是某尊神祇……
太玄真人答应下来，走上几步，从小月脖颈上，取下一枚红线穿好的吊坠。
刚才他用的的符箓只是引子，真实催动的，是这枚吊坠之上的符文。
“巡守大人！”
收回吊坠，他看着陆行，扯开屋外都能听见的嗓子高喊出声。
“咱们开始……做法驱鬼！”
……
“看，黑雾，不，是阴气没了！”
院子里，人们看到屋内人影开始摇曳、闪动之后，门缝中也不再向外阴气。
“大师开始做法了！”
“小月有救了。”夫妇二人相拥而泣。
屋中。
太华真人身形闪动，迈着玄妙步伐，口中念念有词。
“天有三奇日月星。”
“通天透地鬼神惊。”
“……”
一张张不知所谓的符箓催动，刺目的光芒闪动过后，消失不见。
随着吊坠被取下，小月逐渐恢复意识。
脸上带着惊惧，她看着不断做出诡异动作的太华真人，双眸泛红，泪珠眼看就要夺眶而出。
小月张开嘴，立刻要哭出声，口中却忽然感觉到奇异的苦涩，还夹杂着阵阵香甜。
“这叫巧克力，好吃吗？”
陆行蹲在其身旁，将一枚八玄丹赋予味道种子，塞入对方口中，轻声问道。
“呜好吃。”小月嘟囔着嘴，回应道。
见小月的情绪安抚下来，陆行站起身子，看着扔在忙碌的太华真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喂，差不多得了！”
他压低声音提醒，看对方的样子，是即兴发挥上了头，正沉醉在表演的快感之中。
“马上，最后两句。”
太华真人冲着他挤眉弄眼，进入表演的最终阶段。
“若有凶神恶煞鬼来临。”
“地头凶神恶煞走不停！”
他挥动浮尘，夹在另一胳膊臂弯，挺直站立，深深的吐了口气。
“收功！”
终于完了……
陆行弯下身来，将手掌递向小月，面容和善，笑道：
“没事了，走，跟我出去吧。”
“嗯。”小月怯生道，小手伸入陆行手掌，一同走向门边。
门外，随着太华真人咒语念完，亦是陷入到平静当中。
“结束了吗……”
陆行牵着小月，两人刚刚走到门边，正要拉开门，忽地一声闷响，打破了四周的寂静。
嘭
屋顶上方，似是遭受到了什么重击，随着闷响过后，房梁上抖落簌簌灰尘。
“你……你们看见了吗？”
人群中，有一人瑟瑟发抖，揉了揉眼睛，惊恐的询问旁边的人。
“看见什么？”别人不知所云，向他询问。
“屋顶，刚才有个瓦片，自己抖了一下……”
……
两人的交谈，虽然细微，但得益于人群的寂静，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鬼，是鬼！”
有人眼前一亮，刚惊呼出声，正感叹自己脑子聪明之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恐惧迅速爬满整个脸庞。
“鬼被驱逐到了外面，大家快跑啊”
成群接对的人，相互拥挤，一哄而散！
“相公，这，这可如何是好？”
刚才的人群，仅剩下小月的父母，面面相觑，心中担忧女儿，不愿离开。
嘭！
嘭！
嘭！
又是接连几声闷响。
先是从头顶传来，慢慢移动，向着屋门接近。
而后，屋外便陷入到一片死寂。
此刻，饶是陆行，额头也不免渗出汗珠。
灵气运转双眸，但隔着墙壁，他无法确定外界情况。
将小月拉在身后，陆行转头，看向太华真人。
只见对方亦是面露疑惑，正愣愣的看看他，像是在寻求什么答案。
陆行面露苦涩，摇了摇头。
此刻，太华真人心中迫切的想得到陆行的回答，那就是外界动静，是陆行装模作样弄出配合他的。
但可惜，并不是。
嘎吱
陆行还在盯着太玄真人，便听到一声悠长之音，内心顿时一颤。
他愣愣的转过头，发现屋门已被推开，门口，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