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忧直接挣脱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那眼神非常陌生。
手无力地垂下，顾方泽终于感觉到，沈忧跟以前不一样……
以前所认识的、这些年来所想象的沈忧，根本不是这样！
不是眼前这个说话直接，还带着不耐烦的沈忧。
难道自己对沈忧来说真的只是一个回忆吗？
“我对你来说，早就已经是过去时了，对吗？”
顾方泽记得，那个福利院的女孩对着自己笑，说，以后想要顾方泽哥哥这样的男人当自己的新郎……
这些，她都忘了吗？
顾方泽垂下了头。内心巨大的挫败感让他无力地摆摆手，似乎不想再开口。
他并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男人，被如此明示，也没了勇气。
看着顾方泽失魂落魄的样子，沈忧心里有些难受。
毕竟这是一直在等沈忧的男人，她这样拒绝是有点不太好……
可是为了两个人之间没什么瓜葛，让这个男人可以去追求自己真正的幸福，也只能如此。
“从前的事情，放下就放下，我已经往前看，你也应该这样。”
沈忧说完之后直接离开，而顾方泽也没有再拦住她。
*
“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吧？”
走在路上，沈忧自言自语。
沈忧并不后悔自己刚刚的表现。
快刀斩乱麻，反而是对别人最好的一种方式。
“也得给陆晴雨换个地方，我总归还要来看看她的。”
沈忧思忖着。
她不想再遇见顾方泽了。
每每遇到，沈忧都很尴尬，带着一种自己冒充别人的感觉表现着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是对的。
摇摇头，将这些思绪甩开，沈忧开始思考自己刚刚冒出的另一个念头。
那便是关于读书、当律师的事情。
之前影子也提议过，她不如回去读书……
沈家父母不知道沈忧和陆晴雨的那些纠葛，而沈墨白和沈墨影兄弟倒是明白一些。
现在他们多少也察觉到沈忧到了一个抉择的关口，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
而沈忧也已经脱离祁家，不必再成为祁雨深的助理，时刻帮助他。
那样总归没有个头。
也不是沈忧想做的事情。
鬼使神差的，她拿出了手机开始搜索法律系相关。
*
“你好。”
沈忧走进祁氏人事办公室，点头问好。
人事主管正在整理面试名单，冷不丁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这时候你来找我做什……”
么字还没说出口，张主管抬头，看见眼前一张熟悉的脸。
在祁氏，谁不认识沈忧啊？
张主管脸色一变，顿时就鞠了一躬：“沈助理！您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把这个给你。”
沈忧对于这个女人的表情变化倒是没什么反应。
春暖花开的时候，找工作的人格外多，人事忙了有些情绪也是正常的。
张主管有些疑惑地伸手接过，匆匆扫了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大字。
辞呈。
她大惊失色，“沈助理，怎么了？是为什么要忽然辞职啊？”
说着，都忍不住要冒汗了。
作为祁雨深的助理，其实沈忧的去留应该是祁雨深直接管辖，她一个小小的人事主管是做不了主的……
可是按照规定，沈忧也是祁氏的员工，各种都应该按照规章制度来。
如果她主动辞职，是要审批的。
“您……”张主管语无伦次。
沈忧笑了笑，“有什么问题吗？”
“没……但是，总裁知道这件事吗？”像是抓住了一线希望，张主管费力地问。如果这件事是祁总直接管，就和自己无关了吧？
谁不知道祁雨深和沈忧的关系……
要是自己没办好事，直接给批准了，以后祁总怪罪下来……
张主管不敢想。
“他还不知道。我等下去跟他说。这文件你拿一份。”沈忧依然很是平静。
张主管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
可是下一秒，又听到眼前的女人说了句话。
“我不要赔偿什么的，不用走各种流程。我直接走。而且，我的各种奖金和未发的工资已经足够抵扣违约金……如果需要赔偿的话。”
沈忧说完，又礼貌地笑笑，转身离开。
她不顾张主管的反应离开了人事部。
自己这样直接，其实也能给人事部省点麻烦……
直接告诉祁雨深的话，太冒险了，肯定走不了。
不过，总算是辞职了，沈忧感觉一身轻松，按下电梯一楼按键的手都要飞舞起来。
电梯门缓缓合上。
然而，最后一刻，一只手忽然伸出来。
电梯门受到了阻力，立刻智能地打开。
沈忧吓了一跳。
眼前站着的人，正是祁雨深。
“你是我的助理，是这么辞职的么？”祁雨深微微地喘。
接到电话的一瞬间他几乎是飞奔过来，就看到了电梯门后那个身影。
心头更堵了。
两人最近的关系本来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停顿，他每天都叫沈忧来自己办公室，可是总有办法被她逃掉。
“按照规定，我是可以这么做的。”沈忧不卑不亢地回答。
这段时间来她想清楚了，自己要回去读书，重新当一个律师。
她才二十多岁，一点都不晚。
电梯门又要合上，又被祁雨深猛地按了开门键。
“你先出来。”
沈忧摇摇头，“我不，我已经自由了。你要赔偿金随便扣，这段时间我帮你做的很多，应该够了。”
“你出来。”
祁雨深说话已经隐隐带上了怒气。
沈忧却依然不动，倔强地跟他对视。
看着女人眼神中有一抹决绝，祁雨深的情绪一瞬间上涌，伸手就将沈忧从电梯里扯了出来。
“你做什么呢……不要这样！”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祁雨深护到了身后，而后眼睁睁看着他按下了电梯关门键。
沈忧：“……”
“你知道这样电梯也不会下去，只是会停在这里吧？”
祁雨深听她此刻还有空嘲讽她，不由得回头，恶狠狠地说：“你想辞职？给我一个理由。”
“我要回去读书啊。”沈忧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在公司你每天都使唤我，我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