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的音乐忽然变成了鼓点密集的舞曲，整个酒吧的气氛也跟着嗨了起来。
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华灯初上，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祁雨深的心情早已经稍稍平复下来，但是随着酒吧慢慢变得吵闹，他开始觉得头疼：“我们走吧。”
“嗯？你怎么回事，以前你明明很喜欢这样的场合。”封霁挑眉。
这里的一切说白了就是看心情。
而祁雨深认为自己不适合待在这里。
封霁以为他是收到了照片以后准备去对展氏做什么，便了然一笑，给了祁雨深一拳：“真有你的。我都没想到你还能抓住白梅这号人物。”
白梅和陆晴雨之间的纷争，其实算是不小的话题。
当白梅的女主角被给了后者以后，网络上有一段时间热搜都是她们两个的名字。网友甚至将二人各自中学时代的男朋友都扒了出来，而两家粉丝也是互看不顺眼。
如果不是有经纪公司下场，恐怕那场网络战争会越来越凶。
而封霁，对这两个女人从来都是避而远之。他虽然花名在外，但是并没有什么离谱的桃色新闻，恋情是分手以后才会找下一个，虽然称不上对女朋友多么真心，可起码不出轨。
“怎么了，害怕了？”祁雨深看出封霁不对劲，想到了什么就调侃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封霁，就是个女人堆里泡着的花花公子。
祁天明出去玩，一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这是最近祁雨深才知道的。
可是封霁，那就是真的玩。
似乎是想到了某个女人的身影，封霁有些恍惚。
半晌，他说：“雨深，我也是去年才明白的。原来别人真的会变成将就。”
说出去别人都不信，他已经空窗期好多个月。虽然在外人看来，他去任何地方都在招蜂引蝶，不是问前台小姐姐要电话号码，就是对主动搭讪的来者不拒，只有封霁知道，他的心已经关闭了。
连逢场作戏都找不到之前的快乐。
祁雨深愣了，但仅仅是一瞬间。
他头一次看到好友因为感情露出这样失神的样子，却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封霁的肩膀。
“下次我再告诉你。”封霁勉强笑笑。
祁雨深点头：“下次喝酒聊。”
两个人走出酒吧，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封霁有些认不出这个城市。
“我离开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以前，哪有什么夜生活？”
都是公子哥之间搞的聚会，今天在你家的酒吧，明天在他家的ktv。可是现在，整个城市都仿佛在夜晚有了另一种人生。
听着封霁的感叹，祁雨深说：“好了，今天你不太正常。”
他还是习惯那个没个正经的封霁。
话音刚落，封霁的手就揽了过来：“你是不是喜欢我对你这样啊？”
“放开。”祁雨深冷声。
两个人宛如没长大的毛头小伙。
一辆黑色的加长版林肯在二人面前的路边缓缓停下。
祁雨深敏锐地注意到，瞥了一眼车身，知道是老宅有什么动静。
“我得走了。”他将自己的西服穿上，又整理了一下领带，对着封霁说。
封霁也意识到了什么，正准备对祁雨深挥挥手，车子门开了，走出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弯了下腰，说：“老爷子请两位回去吃夜宵。”
封霁和祁雨深面面相觑。
“把我叫回来是做什么？”一回到老宅，祁雨深对管家问出了口。
管家老王一身黑白相间的礼服，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礼仪。
“我不知道，请少爷进去跟老爷细说。”
他鞠了一躬。
祁雨深也不会为难管家，看了封霁一眼，朝着祁老爷子的书房走去。
沉重华丽的木门被管家推开，看着二人走进去以后，管家又关上了门。
封霁打了个寒颤。
他从来没有这样，跟祁雨深一起被叫到祁老爷子面前过。不过，看在封家的面子上，这次老爷子应该不会对祁雨深做什么。
祁老爷子虽然叫老爷子，但其实就是祁雨深的父亲，不过因为祁雨深的爷爷去世早，老爷子的名号便给了儿子。
“回来了。”
祁老爷子一开口，就是一种威压的感觉。
然而祁雨深像是习惯了一般，点点头，态度不卑不亢：“您找我回来是因为？”
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年轻人，祁老爷子忽然笑了一下：“你们先坐。”
壮年的老爷子坐在书桌后，桌上有好几份摊开的文件。祁雨深下意识觉得今天要说的事情跟那些文件有关，但是他不会主动询问。
封霁则是想到了之前祁老爷子跟那个外国人见面的场景，心有芥蒂。
“高尔夫球场，最后给了谁？”祁老爷子低头看着文件，却向祁雨深抛出了问题。
祁雨深微微颔首，回答：“竞标会上，中标的是墨白公司。”
“中标？”祁老爷子抬起头来，仿佛觉得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情，“这些东西，难道不都是内定的么？”
高尔夫球场这个项目，有多大的利润可图，靠招标会能做什么？
似乎对祁雨深有些生气，祁老爷子音调都不自觉拔高了。
封霁坐着没有动，但是却有点压抑。在他家里，亲人之间的相处是轻松愉快的，他父亲也不会逼迫他去继承家族企业，都是封霁自己拿的主意。
虽然早就知道祁家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和事情，但封霁也是*见到祁家父子相处的样子。
与其说是相处，不如说是对峙。
“我认为，企业的良好发展需要一个好的形象和名声。之前几次因为微博热搜便动摇了市值，在我看来就是因为长期以来利润导向的弊端。”
祁雨深直视父亲的眼眸，将自己的想法坦然告知。
祁老爷子皱眉，眼睛射出一道冷光：“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做的都是不对的？”
“我并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想换个路子走。”
却听见“啪”的一声，祁老爷子竟是将笔摔在了桌子上。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