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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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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文文开始怀念起小学时候的姊妹淘,晶玲和婉婷。

    她们三人总是一起趁着下课时间吱吱喳喳地谈天,共同写一本香香的、有粉彩插图的笔记本,或一起各自撑着小伞,在雨中寻找排水沟旁或草丛间的非洲大蜗牛。

    那种既能一起行动,又能保有各自空间的探索,令她嚮往。

    她觉得那时候的雨比起现在的,要可爱多了。

    小时后下在新店的雨,打在旋转不停的小伞,溅出愉快的水滴,引得姊妹们开怀大笑。

    路过的老兵爷爷看見了,总是微笑。卖家俱和奖券的欧巴桑看了,也总是微笑。

    晶玲喜欢脱掉鞋袜,在水滩中踢踏,直到半身浸湿。。

    婉婷喜欢将伞拄着地,做陀螺般旋转,任雨水飞散。

    于文文则喜欢看着她们,想像和她们一起静静地写下雨中游记。

    雨,是和好朋友们一起手牵着手出门玩乐的最佳理由!

    现在的雨,愈来愈难捉摸,有时久祈不来,有时来得凶猛狂暴,酿成水灾。

    但不论雨的性情如何,也只是多一道藉口,好让人待在屋裡上网不出门。

    毕了业,各奔前程,姊妹淘只能偶尔利用MSN联络感情。大家的生活环境变了,认识的人不一样,话题改变,兴趣也渐渐不同了。

    到现在,儿时的姊妹淘不过是部落格上的访客,而她们的留言和其他完全不认识的访客留言,差别也已经不大。

    晶玲留言在于文文的部落格上,说:“好喜欢妳的笔调和风格,很抒情,很好看。”

    婉婷写道:“上来问好,有空也来逛逛我的部落格哟!”

    看着窗外的雨,于文文彷彿看见小时候的她、晶玲、婉婷在雨中奔跑的身影,儘管仍活泼嘻闹,却已失去原音色彩。

    不知哪一刻开始,她渐渐听不清雨声,看不见她一直盯着的,雨执着飘下来的地方――

    她發现,自己走在一排排教室前,走廊弯弯曲曲,好像没有尽头,一直延伸,延伸。

    她不知要走去哪,却一直走着。她觉得应该要继续往前。

    来到一大片窗户,發现那窗子的玻璃,像镜子一样清楚映着影像。

    她看见镜裡的自己,穿着黑色连身长裙,但她从来只喜欢白,低头看,身上那件白毛衣还紧紧裹着自己,下身的军绿长裤也还在。

    惊讶的她再抬起头那一刹,發现一个好似金绿色的不明物体撞上了像镜子般的窗户,發出一声巨响。

    仔细看,是一隻鸟。

    这时,从玻璃深处走来一个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觉得他开口说了些话。她很想听清楚他说的话,却一个字也听不见――

    惊醒。

    于文文發现自己还在那间空教室裡,刚才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伸伸手脚,脚上鞋袜让人侷促。看看手錶,五点整,她已经不知不觉坐了三个钟头!

    她想,是该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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