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便想方设法和他待在一起。“和你相处时，我的确忘记了所有不快，但分开之后，夜里我照样睡不着，噩梦仍旧缠身。”直到昨日她发现，顾亦珏武艺高强，超乎常人，再加上今日她正好要出城，便有了今日的计划。“抱歉，让你身陷险境了。”沈君珏垂下脑袋。“殿下，既然心魔已除，事情结束，便出去吧。”顾亦珏垂下眼眸，声音很柔和，“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其他的不宜多说。“事情还没结束。”沈君珏抬起头，嘴角带笑，眸中的光异常狠厉。顾亦珏从一堆尸体中找到他的尖刀，擦拭干净后，便陪着沈君珏回了盛园。“你去叫卢照海把现场情理干净，然后叫沈缘过来。”沈君珏说道，“你也来。”随后，她一人回到屋中。屋内只有明月一人，她见沈君珏裙摆上沾上了血迹，惊得捂住嘴巴。“殿下，殿下你遇到什么事，殿下没事吧！”明月赶紧冲过来，围着沈君珏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她只是身上沾了血迹，并未受伤，这才松了口气。“待会我想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休息。”沈君珏展开双臂，“先帮我更衣，然后去准备。”“殿下，发生什么事了。”明月赶紧帮沈君珏换身干净衣服。殿下才离开一会儿，怎么就弄成这样了。莫不是有刺客。可是京郊山庄被北卫团团守着，哪来的刺客。“我没事，更衣后你就去准备吧。”她一挥手，不想让明月掺和待会的事。“殿下……”“去吧，待会玄玉会过来，没事的。”顾亦珏一回房，卢照海便察觉到一股血腥味，抬头一看，见顾亦珏身上沾染了血迹，脸色变了又变，赶紧冲上来。“玄玉，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卢照海走进一看，顾亦珏身上大片的血迹，看样子是一场不小的打斗。他冷汗一下就下来了，在北卫控制的地界上，居然还有刺客。真是羞耻！“沈缘来过吗？”顾亦珏没多大反应，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你走后有一会，沈侍卫来过，说有事找你，但没进屋。”顾亦珏一颔首，玉柔公主待会要算账的人，果然是沈缘。“怎么了！”卢照海一惊，顾亦珏现在问起这个，莫非是沈缘干的！顾亦珏只是摇头，抬手往屋外一指：“山庄左侧，最里面那排房舍，门窗破损的那件屋子，殿下叫你清理干净。”卢照海脸色骤白，立即冲了出去，只有句“多谢”留在风里。送走卢照海，顾亦珏不紧不慢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出门。敲响沈缘的房门，沈缘很快便开了门，他目光上下一扫，问道：“少将军有何事？”顾亦珏扫了他一眼，他倒还算镇定，不过这开门开得够迅速。应该一直在等着了。“殿下叫你。”顾亦珏言语简短，一个字没多说。沈缘跟在顾亦珏身后去了沈君珏的房间，敲门而入，沈君珏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榻上。屋内只她一人。“不知殿下……”“跪下！”沈君珏一声厉喝截住沈缘所有的话，沈缘一声不吭，利落地跪在沈君珏面前。顾亦珏看沈君珏要与沈缘对质，转身想走。这是公主府自己的家务事，与他无关。“玄玉，过来。”沈君珏指着旁边的位置，“你坐。”她语气坚定，顾亦珏知道这次走不掉了，索性坐下，看看公主府唱的什么戏。“这波刺客是你叫来的吧。”沈君珏徐徐开了口。虽然一路上可能有刺客尾随，但有北卫在，这里护卫森严，刺客很难打探到山庄内的情况。即便乔装混进来，也不可能这么快知道她的动向，更不可能短时间内混入一大波人。她出门的时候，避人耳目，只有顾亦珏、明月和沈缘知道她出门了，且是单独出门。明月自幼跟在她身边，其忠心无可怀疑。顾亦珏也不可能，带这么多功夫好手在身边，简直嫌顾家的日子过得太安稳，这么做也不符合他的性子。况且一口气杀掉十数名功夫好手，对重武的顾家绝对是一笔巨大的损失。唯一有机会的便是沈缘了。沈缘只是低垂着头，没说话，似乎默认了沈君珏所说的一切。“回想我每一次遇袭，都是乘马车的时候，你都在身边，说是沈金露派人让我不痛快，但具体如何我不清楚。”一心想着收拾沈缘的沈君珏，没注意到顾亦珏一直看着她。他的眸光中带着好奇还有探索，更多的是欣赏。玉柔公主，变了。恐怕不久后，京城要变天了。“在十二灯笼坊的那次，虽说遭遇刺客已是习惯，但你若不驾车往那走，我和玄玉也不会进十二灯笼坊。”如果她和顾亦珏不进十二灯笼坊，就不会有标注了“天下第一美人”的画，更不会有之后的刺杀。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知道刺客的来历，所以沈缘并不会下狠手，这也是每次刺杀后，刺客都能全身而退的原因。但顾亦珏不一样，他面对敌人，不会给对方任何反扑的机会，特别是在危急时刻。刺客偷袭，激发了顾亦珏的本能，让他一招杀死偷袭的刺客。“那次是第一次有刺客被杀，你没想到吧，你对刺客下不了手，但玄玉可以下狠手。”而且自那以后，顾亦珏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是她指使你这么做的？”顾亦珏望着沈君珏的侧脸挑了挑眉，她早就知道幕后指使是谁了？“是。”一直跪着的沈缘终于开了口，“属下是听从皇后娘娘的懿旨，只是自接风宴后，便再没做过有损殿下的事，望殿下明鉴！”说着，沈缘深深叩首。饶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可从沈缘嘴里听到皇后二字时，她还是心口一颤。她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过了一会才缓过神了。毕竟之前她们母女情深，一下要决裂，也难。现在不是顾及感情的时候，还是得先把事情处理干净。接风宴……沈君珏想起，那次她小小警告了一次沈缘，没想到真的改了。可是……“之后就再没动过手？”不说远的，昨日的刺杀怎么回事，看那架势，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顾亦珏说过，这批刺客和之前的刺客不一样，莫非真的有两波人？还有今日的刺杀。本来她打算，即便刺客没来，单凭当时的环境，她也能想办法让顾亦珏帮她拔除心魔。可刺客还是来了，而且凶狠无比。她目光落在沈缘身上，现在，只有他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