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每月小考的一天，芜心早早地来到浩然院，找位置坐下，翻开课本，打算再复习一遍考试重点。</p>
同院的学生陆陆续续来了，周围有些喧闹声响起。</p>
踩着预备考试的钟声尾音，谢听澜是最后一个，也是神色最慢悠悠地走进来。</p>
芜心听到了后面有人拉开椅子的声响，回头一看——</p>
一个脑袋。</p>
毛茸茸的。</p>
见某人一如既往地趴桌子梦周公，芜心无奈地微微叹气。</p>
曲指在谢听澜的桌子上敲了敲，不到两秒，某人似炸毛般猛的抬起头，一脸凶狠地瞪着“罪魁祸首”！</p>
“今天要考试，你可别睡了。”芜心神色如常地解释道。</p>
一个月别有用心的接近，也不是没有效果的。</p>
至少，芜心知道了，谢听澜表面看着不好惹，实际上不是一言不合就无故扁人的货色。</p>
果然，听完芜心的解释，谢听澜神色微顿，衣料下紧绷的肌肉渐渐松缓下来。</p>
利爪收回。</p>
“哦……”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极其无害，直起来的背部弯了下去，脑袋蹭在手背上，不过倒没有再睡过去。</p>
芜心见谢听澜果然没有准备考试用具，将多余的笔墨纸砚放在谢听澜桌子边上。</p>
而后便扭过头继续看书了。</p>
谢听澜目光微闪，瞥了眼整整齐齐摆放的笔墨纸砚，又瞥了眼前面的人。</p>
默不作声的，一张脸慢慢埋在臂弯里，看不清是何神色。</p>
考试都集中在一天，上午是文科考试，下午是武科考试，时间很紧，芜心没有再多分出精力去关注谢听澜。</p>
等最后一科武术考试结束，芜心从特定的考场里出来，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p>
芜心周围也有不少考完试的学生，都是往书院门口的方向走去。</p>
“可算考完了，累死我了。”</p>
“你考得怎么样？”</p>
“还好吧，反正我是没指望被选进天地班的。”</p>
“……”</p>
芜心坐上了镇国府的马车，车夫拉起马，便开始往镇国府的方向赶回去。</p>
“轱辘……轱辘……”</p>
马车轮子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街道上异常的清晰。</p>
马车内，芜心吃了几块点心，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p>
拿起茶杯，刚放到嘴边——</p>
“嗖！”</p>
不知何处放出的暗箭划破夜色，穿进马车的窗框，闪着寒芒的箭头直指芜心的脑袋！</p>
手腕一转，茶杯被一道气劲抛出去，与射来的暗箭相撞！</p>
咔嚓！</p>
茶杯碎裂，茶水四溅。</p>
原本直射芜心面门的暗箭偏离了角度，射在芜心身后的车厢板上。</p>
离脑袋只差三寸！</p>
“大少爷小心！”</p>
车夫慢半拍察觉到了危险，大吼一声。</p>
数十道黑影将马车牢牢包围住，黑衣蒙面，手持大刀。</p>
“上！”</p>
一个黑衣人下令。</p>
其余黑衣人纷纷冲向马车。</p>
“啪！啪！”</p>
马车内，芜心神色平静，双掌合击两声。</p>
五道黑影从天而降，不由分说便是拔出随身佩剑，与黑衣人厮杀在起来。</p>
“大……大少爷，这里太危险了！您先离开吧！”车夫被吓得语无伦次，朝马车里的芜心大喊。</p>
芜心伸手刚掀开车帘的一角，眼前闪过一道冰冷的寒光！</p>
一把匕首突然刺向芜心心口！</p>
芜心身体及时一侧，躲过锋利的刀尖。</p>
“去死！”</p>
一招不成，刺杀的人没有放弃，握着匕首就是一顿挥砍。</p>
芜心目光冷然，看清对方的动作，直接伸手扣住对方的右手腕，用力一掰！</p>
“啊！”一声惨叫响起。</p>
对方手里的匕首一松。</p>
芜心空出的左手便接过掉下来的匕首，眨眼间就架在对方的脖子上。</p>
“大少爷饶命！饶命啊……”</p>
外面的战斗没有持续多久。</p>
一直暗中保护芜心的五名暗卫，身手都是一等一的高，在五十万镇国军里精心挑选出来，还要再经历一番严格的暗卫培训，以一敌百不敢说，但眼前这点数量的黑衣人，对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p>
血洗一地后，一名暗卫收剑，来到马车前汇报结果：“主子，二十个黑衣人，已全数诛杀。”</p>
马车内，滚下一个人。</p>
暗卫迅速拔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p>
“饶命！饶命……”</p>
芜心不紧不慢地走出马车。</p>
地面上连连求饶的人，正是方才看似老实忠心的马夫。</p>
“主子，他要如何处置？”暗卫询问道。</p>
“杀了。”芜心漫不经心道。</p>
明天就是镇国府发工钱的日子，留着人头发工钱吗？</p>
芜心又不傻。</p>
“是。”暗卫应了一句，手腕一动，剑刃划破血管，热乎的鲜血顿时喷溅了一地。</p>
一队城防军匆匆赶至，为首的人见到一地的尸体，脸色大变。</p>
“你们是什么人？！”</p>
五名暗卫护在芜心前后，防备着来人。</p>
芜心倒是没有多紧张，自报家门：“镇国府，战无骄。”</p>
为首的人身上穿的盔甲与其他城防军不同，按规格是统领级别。</p>
城防军中的统领只有一个……</p>
“原来是战家大公子，我是京城城防统领黄震山。”</p>
黄震山对手下打了个手势，城防军纷纷收回武器。</p>
芜心：“退下吧。”</p>
五名暗卫收起佩剑，默默退至芜心身后。</p>
“黄统领，我这刚考完试，路上就遇到刺杀，可把我吓坏了。”芜心先一步开口，语气里满是后怕之意，表情也不似先前那般淡然。</p>
身后的暗卫们默默不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p>
黄震山不着痕迹扫了眼满地惨状的尸体，眼角微抽，“战公子平安无事便好，此次是城防军办事不利，竟然被那么多杀手偷偷闯入京城，望战公子大人有大量……”</p>
“那城防军要给镇国府一个交代吧？”芜心无视黄震山想继续唠唠叨叨下去的废话，果断开口。</p>
“一定一定。”</p>
芜心笑得无辜：“那这善后事宜，就交给城防军了，我还得赶快回府压压惊。”</p>
“好，那我再派一队城防军，护送战公子回府。”</p>
“有劳了。”芜心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p>
一名暗卫接替了原先车夫的位置，为芜心赶马车。</p>
另外四名暗卫跟随马车左右，一同离开原地。</p>
黄震山望着离去的马车，目光深了深，对手下吩咐：“查！本统领倒要看看，到底是哪路人下的手！”</p>
“是，统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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