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程悦儿讥笑道:“六公主好心安慰你,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知道你考不上心底不爽,就甩脸色给别人看,啧啧,这么一点气度,真是小家子气,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这样!”
正幸灾乐祸的白清清也附和道:“我就知道,你获得皇上赏封只是侥幸,看看,一考就彻底露馅了吧,要是真的才艺卓绝,怎么可能连一块上品牙雕竹牌都拿不到,……啧啧……”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闺秀就喊道,“快看,又贴了一个名单。”
这是最后一个贴的卷轴,在上榜的最上方,单独列出来,而这上面,只有一个名字。
姜晚琇。
这名字后面的成绩,也令人瞠目结舌。
上,上,上,上。
四个上!
开考百年以来,世家女子里第一个第一轮四科全上的人。
现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安静的一颗针掉下去都能听见。
“恭喜你!晚琇!恭喜你获得了四枚上牌!”李婷率先反应过来,惊喜说道。
姜晚琇抿唇一笑,“同喜。”
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看见四个上品虽然有点惊讶,但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宋沅奚这家伙故意的吧,最后才贴出来,单独一卷,让她还以为自己没能入上榜。
其实这就错怪咱们世子爷了。
百年开考以来的第一个第一轮全上,是诸位考官们一致要显得特殊一点,单独列出一卷的。
这四科考试和宋沅奚没有关系,他并不负责阅卷,都是各科主考自己评的,而且是糊名制,
等拆开了之后才发现有一个闺秀竟然获得了第一轮全上。
这也太耸人听闻了,他们创造了一个历史啊。
几个考官觉得这结果出来怕是要惊动圣上,朝野沸腾,想让其他人改一个中牌,免得太招摇了。
结果考官都是倔脾气,谁都不肯昧着良心把明明是上品的改成中品。
“你就是姜晚琇?”
孟老夫子看向姜晚琇,摸着胡子宽慰的笑了笑,“上次礼试,看你一举一动压根不像世家出来的千金,反而像是皇族贵女,以老夫之严格,也不得不给你一个上品,这也是百年以来,世家女子的第一个礼试上品,恭喜。”
姜晚琇恭敬地给孟老夫子福身一拜行礼,“夫子过誉了,小女子谢夫子赐牌。”
此时,程悦儿和白清清两人一张脸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南梦溪也是又羞又恼,努力维持着一张温柔的脸,其实恨不得赶紧消失。
她竟然在姜晚琇面前耀武扬威,结果又被打脸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在宋沅奚面前。
想到这里,南梦溪忍不住冷瞪了白清清一眼,这个女人简直是乌鸦嘴,每次她说什么,都会被姜晚琇打脸。
连带着她的脸也被打的啪啪响。
其他闺秀也都是神色复杂,不少人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姜晚琇如今获得四枚上品牙雕竹牌,而七枚上品竹牌,一枚中品就是正四品闺秀。
更进一步,那就是真正的京都第一人,八枚上品牙雕竹牌,从三品,全京所出唯一一个上品闺秀。
刚才还以为她连上榜都不能进入,而这一晃,姜晚琇就成了当之无愧的京都第一人。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怀疑,她别的科目能够获得上牌了。
现在大家都在暗想,要不是选秀的顶峰就是八枚上牌,以她这么妖孽逆天的成绩,说不准能够再多拿几枚上牌。
此时闺秀们看她的眼神,已经不知不觉将她划入妖孽这一类。
对于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对手,容易嫉恨抹黑,但是当发现对方把自己甩了八条街,压根不是一个层次的时候,反而渐渐地转换了心境,不会再拿自己和对方对比,也就没那么嫉恨了。
就像之前默认苏灵儿是第一闺秀一样,如今大家也开始默认姜晚琇在她们这辈子都追不上的高度。
孟老夫子并没有多说,放完榜单就走了。
刚才一些人还在嘲笑姜晚琇,这下子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
倒是一些没有参与嘲笑的闺秀纷纷对姜晚琇示好,表示恭喜。
如今姜晚琇已经展露了她绝对的实力,如此的惊艳才绝,进入凤女书院一定会大放异彩,自然有不少人来交好。
姜晚琇也不摆架子,一一和她们回礼,那些刚才还嘲笑姜晚琇的闺秀,也有不少厚着脸皮来恭喜,姜晚琇对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笑吟吟回礼。
李婷看她们这种见风使舵的很不爽,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道,“晚琇,你何必理她们,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跟她们交好,又能有什么用,完全靠不住,压根不值得相交。”
闻言,姜晚琇淡然一笑,说道:
“阿婷所言极是,这些人确实不值得相交,想靠她们成事很难,但是她们要坏事却很容易,如果我现在不理她们,她们必然要担心我记恨她们的嘲讽,把我当成假想敌,怕我,所以要先对付我。”
“但我冰释前嫌,她们就知道我没有记仇,不会因此敌视我,还会努力在我面前表现一下,争取彻底消除坏印象,这世上的明枪暗箭已经够多了,双拳难敌四手,何必处处树敌,给自己招惹麻烦呢。”
李婷若有所思,姜晚琇不是要故意表现大度,而是,没必要给自己制造一批敌人。
其实姜晚琇压根不在意那些嘲讽,可是那些嘲讽过的人不信啊,唯独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她们心底的惧怕。
这些人也没什么大本事,但阴谋诡计是防不胜防的。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念此,李婷浅笑说道“晚琇确实与以前不一样了,看见你这般为人处世,才知道你一路赢过来,不是侥幸,那些敌人输的不冤。”
姜晚琇抿唇,她前世也是爬模滚打走过来的,不知道吃了多少暗亏,今生她最大的依仗,也就是两世为人的记忆和经历。
在姜晚琇的刻意缓和之下,宝月楼的气氛从尴尬变成了其乐融融。
南梦溪好几次想走,但是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这么尴尬地站在一边。
那些闺秀们都簇拥在了姜晚琇坐的那一桌,本来姜晚琇坐的比较偏僻,但因为她坐在这里,这桌反而变成了中心。
而原先程悦儿白清清所坐的那一桌,却变得冷冷清清,只留下几人在哪里怒视着姜晚琇,脸上有说不尽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