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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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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城堡(伪西幻)》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是如何在短期内取得你的信任呢,夏尔?”

    “我觉得,他待人接物的方式很特殊,与普通人的骄傲截然相反,含着一种愉快的谦卑。”

    “这我倒是没看出来,金雀花家族之人的确颇有魅力,相信他生活中没有烦闷过。”科林叔叔说,“比如德黑兰子爵,他年轻时,可是整个上流的表率,一举一动有不少人效仿。”

    提起子爵,我想起珍妮说过的,他和科林太太关系密切的话。就试探的问:“在女性方面呢?”

    科林叔叔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很好奇我怎么会提起这个。然后他回答:“他从前那么漂亮,女人,肯定有过不少的!”

    “您知道都是谁吗?”

    “我无法准确告诉你,他这个人守口如瓶。”科林叔叔说,“但是我知道,他反正把可怜的子爵夫人欺骗得够呛!”

    “婚姻真可怕。”

    “不,这并不妨碍他们在一起很愉快。夫人对子爵无比钟爱,她死后,子爵哭了好几年。”科林叔叔说,“直到现在,他在巴黎时,仍然几乎每天到墓园去。”

    “真有意思。”我带着几分嘲讽说,“可如果他真的忧伤,是不会把这件小事搞到全城皆知的地步吧?”

    “哦夏尔,对他们宽容些。那些历史久远的家族中,每个人都不是真实的自己,他们必须扮演种种角色。不过我相信子爵是夹杂着几分真情的,对他而言,这已经足够多了。”

    “您似乎和他很熟?”我问

    “我先告诉你另一个故事。子爵年轻时,与自己的两个朋友,也像他那么漂亮,合住一套单身汉小公寓。”科林叔叔随手摘下一朵蔷薇,别在我的纽扣上,“每天都有一些女人被带到公寓里,因此人们称他们为三剑客。”

    “这和我们的话题有关吗?”

    “另外两位,一位姓让,一位姓科林。”

    “你是说……“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的父亲,你的外祖父,与当时的子爵是挚交。那时他们都还很年轻。”科林叔叔牵着我回到走廊,“所以有关金雀花家族的问题,你该去问你的外祖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去休息吧。”

    走廊中有无数的门,科林叔叔随意的打开尽头的那扇。这房间内的物品风格都与我的房间不同。有上面绣着金银丝线和粉红花朵的沙发,柔软的可以融化的羽毛被。一走进去便闻到的那种清新芬芳的气味,似乎从那玫瑰色的花朵上散发出来。

    “我希望你喜欢,当然,不喜欢也没办法。”科林叔叔戏谑的打开水晶吊灯,瞬间一切都被橘黄色的光芒陇上一层轻雾,“这里的房间都是一个装修风格,是不是有点暴发户的感觉?”

    “如果暴发户的生活是这样的,我不介意变成其中一员。”我扑倒在床上,被子如预期中那样柔软,而且没有乱七八糟恐怖的壁画。

    “千万不要,你的父亲会和我决斗的,为了他心爱的长子。”

    “才不会呢。”我抬起头,打了个哈欠。

    “可怜的孩子,你累了。”烟雾缭绕间,科林叔叔的声音显得很模糊。他熄灭了灯,正要离开。我拉住他的袖子,有点激动的喊道:“请不要走!”

    “恩?”科林叔叔迷惑的看着我。

    “我不希望自己是个懦夫,但我真的害怕。”我彻底清醒,眼角渗出泪水,“我闭上眼睛时,就能看到一团血肉模糊的幻像。您知道,那位死去的夫人,她是我的朋友。她的去世我很难过,但没做好接受的准备。”

    “啊,我明白了,你还真的是孩子。”科林叔叔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半躺在床上,大衣里包裹着寒气,“好,我陪你睡着后再离开。”

    “谢谢。”我睡意朦胧的回答道,随后沉沉睡去。

    当我在一阵颠簸中醒来,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所有的人都忙乱的四处奔走,夜空中还有星光,我差点以为失火了。

    “科林叔叔?”

    “夏尔。”科林叔叔大步走过来对我说,“我很抱歉不能做的更多,刚才收到了紧急消息,你的姨祖母去世了。”

    “不是说……“

    “医生的判断出现问题,要么那是个庸医,要么你的姨祖母隐瞒了病情,我倾向于后者。”科林叔叔说。这时外祖父母相携而来,外祖父脚步蹒跚,双手微微颤抖。我不能说更多了,没有理由吵闹,外祖父绝对更加悲痛。”

    “巴黎再见。”马车开动时,我从窗口处向科林叔叔挥手喊道。

    “再见。”科林叔叔做了个口型,目送我们离开。直到我在如何也不能看到他的身影时,我才将身体缩回马车。

    “这是什么?”珍妮大惊小怪的指着我的衣服问。我低下头,才看到昨天晚上,科林叔叔无意间为我别上的蔷薇。白色的花冠间,加上了恰如其分的粉红色花苞,它在我胸前度过一整夜。

    我久久凝望着这花朵,直到黎明给花朵送来了曙光,还在望着它们。在卡堡,黎明大概也同时放出这曙光的吧?我在想象中将这花朵带回科林叔叔的园圃,园圃的图案我已牢记在心。多么希望,有一天重见这一切啊!

    “一份礼物而已。”我平静地吩咐道,“回去后,将花放在我的屋顶上。”

    “家里有的是花,非要千里迢迢的带过去一枝?”珍妮瞪大眼睛,对我的决定不满。我忽视她的意见,问外祖母:“葬礼在巴黎举行吗?”

    “不,在伊利耶。”外祖母回答,“苏菲的意愿,她希望葬在为自己洗礼的教堂里,更重要的是,还有休斯陪伴她。”

    “姨妈原谅她了?”

    “当然,至亲之间,没什么不可原谅的。”外祖母疲惫的说,“等这件事结束,你要回巴黎上学,还有罗本,他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

    “是,外祖母。”我点点头,毫无疑义的接受了一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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