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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尤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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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小刀在他六岁那年的某一天,不知道是红星高照还是倒霉八辈,在他家房子后面的山上看见一个白衣女鬼。

    人家女鬼可能是没打算吓他,五官并不狰狞七窍也没有流血,只是整个身体都是半透明的在离地半尺的空中飘啊飘。

    要是正常的孩子见了这场面,肯定嗷一嗓子往家跑。尤小刀个倒霉孩子不叫也不跑,上前要抓着人家女鬼陪他玩,反复抓了好几次也没抓到,气得嗷嗷直哭。

    虽说他是在后山玩,没见过的可能觉得挺远,但实际上那山顶多算是个小山包,离尤小刀家房后都不超过五米远。尤小刀嚎的声音也大,屋里正做饭的尤小刀的妈刘翠芬听到自己儿子的哭声,连忙放下饭铲子,双手迅速在身上的围裙上抹了两下,口中嘟囔着:“个倒霉孩子,又咋了……”

    出了门仔细听了听没再听到尤小刀的哭声,刘翠芬心想尤小刀肯定是小孩子抽风乱叫,就没再管他,回屋继续做饭去了。

    东北的冬天天黑的早,约莫下午四点多不到五点就黑了。

    尤小刀他爹尤大林早都背了一大捆柴火回家,盘腿坐在炕上和他亲爹尤勇壮还有老丈人刘喜来闲唠嗑。

    不过一会儿刘翠芬就把小炕桌摆在炕上,开始往桌上放饭菜准备吃饭。

    尤大林和他爹尤勇壮坐在炕上美滋滋地嘬一口小酒——那时是七十年代,土地都是公家的,农村家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尤勇壮就自己开垦了一块荒地种粮食酿酒,这才使得爷俩现在能喝上小酒——酒含在嘴里品一品,然后慢慢咽下肚里,再夹一筷头子腌黄瓜咸菜,顿感浑身轻飘飘的。

    一旁滴酒不沾的尤大林的老丈人刘喜来喝了一口熬得软糯的苞米粥,突然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又找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儿,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他放下饭碗说道:“我怎么感觉老是有人在叫我?”

    “爹你不是耳朵不好使了吧?这两天上火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去仓房里拿点苦姑娘给你泡水喝,去去火。”刘翠芬回道。

    “没有啊。”刘喜来很是疑惑,“哎,小刀哪去了?”

    刘翠芬等人听到刘喜来问才想起来尤小刀,忙放下手中的饭碗酒盅,急忙下炕穿上棉鞋出门到处找。几人挨家挨户地去邻居家找,问有没有看到尤小刀,但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最后尤大林在自己房后的小山坡上找到了躺在雪地里的尤小刀。

    看到尤小刀时,尤大林整个人都懵了,有那么几秒钟脑袋里全是空白,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要知道东北的冬天是相当冷的,即便是一个大老爷们儿躺在户外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能冻死,更不要说一个六岁的小娃娃了。

    缓过来的尤大林踉跄着上前抱起尤小刀,抱在怀里的身体是软的,还有点温度。尤大林空出手把手指放在儿子鼻子下,冻木了的手指感觉不到儿子的呼吸,把怀中儿子的小身体抬高,耳朵用力贴在儿子左侧的胸膛上,听到了儿子的心跳声。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尤大林解开棉袄扣子让儿子身体贴在他的胸膛,再用棉袄裹住儿子,赶紧回了家。

    找了一圈儿没找到,索性等在家里的刘翠芬看见尤大林急匆匆地抱着儿子回来,顿时知道儿子出事儿了,赶紧上前接过儿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这是咋了啊,小刀咋了啊?”

    尤大林没说话,上炕把炕柜上的被子拿下来铺在炕上,然后抱过尤小刀把他的衣服都脱了然后放进被窝里。

    过了一会儿,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人的尤勇壮和刘喜来也相继回家瞧瞧找没找到。刚进屋就看见刘翠芬正拿着一块沾过热水的湿布在擦小刀的身子,好让小刀身子活血。

    尤大林把找到小刀的经过说了一遍,一旁的尤勇壮皱眉吸着旱烟,一言不发。

    刘喜来想了想问道:“早上还好好的,也没病了咋的,怎么就倒雪地里了呢?”

    刘翠芬哭着接到:“我晚上做饭时听见他哭了,等我出门儿找他的时候又不哭了,我就没当回事儿……”

    尤勇壮放下手中的大烟袋:“是不是附近谁家小孩儿欺负他了?”

    尤大林皱眉道:“我看不像,一来小刀躺着那地方只有去的脚印没有回的脚印,大小也都一样,应该就是他一个人的脚印,二来小刀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那就怪了......”尤勇壮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现在咱们瞎猜也没有用,等孩子醒了再说吧。”刘喜来说道。

    几个人坐在炕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刘翠芬做好了早饭,把饭摆上桌后,轻声叫儿子:“小刀,起来吃饭了,妈给你煮了你爱吃的鸡蛋。”见儿子没动静,她晃了晃小刀,“小刀,起来吃饭了。”

    看儿子还是没有反应,刘翠芬有些着急:“小刀咋还不醒呢?”

    “应该是昨天伤到了,先让他再睡会儿。”刘喜来安慰道。

    吃过饭后一家人就围在小刀旁边等他醒,可左等右等,等到太阳落了山还是没醒。

    刘翠芬坐不住了,轻轻晃了晃小刀叫他起来吃饭,都一天没吃饭了,再不吃身子更虚了。但是无论怎么晃动尤小刀,都不见他有什么反应,这下全家人都坐不住了。在东北,在冰天雪地里被冻着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人暖和过来,过不了多久也就醒了,可尤小刀直到现在都没醒。

    “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冲到了吧?”刘喜来问道。被鬼或者成精了的动物上身或是伤到就叫“冲”。

    尤勇壮皱眉良久,才缓缓接道:“我看着像......”转过头向尤大林说道:“你马上去刘仙姑家里把她请来瞧瞧。就说孩子冻着了还没醒,这冰天雪地的不方便带去她那里,怕再给孩子冻出事儿来。”

    尤大林二话不说赶紧下炕穿鞋急匆匆地出门了。

    户外的北风呼呼地吹着,吹到耳朵上像刀割一样痛。尤大林打了个哆嗦,将双手对插在衣袖中。

    刚走出几步,隐约听见几声婴儿的啼哭声,尤大林不禁停住脚步四下望了几眼,屏住呼吸又仔细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再听到婴儿的哭声,他又开始大步向前走。

    那时农村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再加上天寒地冻的,都不怎么在屋外活动,男人们得顾生计白天上山砍柴,女人们忙完家务就没什么事了,于是就去各个邻居家窜门子,张家长李家短地评论一番,然后回到家把听到的八卦像卸货似的一股脑地讲给男人们听:谁家的婆婆和媳妇吵架啦……谁家嫁出门的姑娘不过年不过节的却突然跑回娘家来了,肯定是在婆家闹矛盾啦……屁大点儿的事儿都值得回味好几天。

    如果哪家邻居家有刚出生的婴儿,或者是谁家来了抱婴儿的亲戚,这么重大的事情,尤大林肯定第一时间就听刘翠芬唠叨了。既然邻居家没有婴儿,那刚才他听到的啼哭声……他摇摇头想着也许是听错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好在此时正是月中,天上挂着一轮圆月,借着月光在黑夜中行走更方便些,大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刘仙姑家。

    往常尤大林家与刘仙姑家也是多有走动的,刘仙姑年轻时和尤勇壮过了世的媳妇是同一个村的,打小就是一起玩的小妮子。长大之后又一起嫁进了同一个村子,只是刘仙姑结婚之后没多久就守了寡,连个一儿半女的都没有,尤勇壮的媳妇总是处处照顾刘仙姑。后来闹文化大革命,刘仙姑是封建迷信份子,自然是第一批被拉去批斗的。好在尤勇壮那时在村里是村支书,东北山沟沟里的村子也是天高皇帝远,尤勇壮也用了他那点小权利,免了刘仙姑许多苦。

    刘仙姑家院子里拴着的大黑狗向来认亲,自然是认得尤大林的,但此时却一反常态,对着尤大林不停地叫,都快叫岔气儿了。

    刘仙姑听见狗叫赶紧出屋,见着狗冲着尤大林叫,便觉不妙,也没请他进屋,直接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了啥事儿?”

    尤大林也感觉到大黑狗对着他没了命地叫这事儿不太正常,心里也有些毛愣,但他还是赶紧将小刀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刘仙姑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缓缓说:“我看这事儿有点玄乎。”

    尤大林忙问:“刘婶儿,这事儿咋说?”

    刘仙姑手指着天上的月亮,对尤大林说:“你看这大月亮地,按理说,在有月亮的时候不应该有脏东西出来,何况现在是满月的时候,如果真的是有东西出来作祟,肯定不是好对付的。”

    尤大林不敢出声,等着刘仙姑接着说。

    “我回屋收拾收拾,咱俩赶紧去你家看看情况,刘婶儿也没把握,还是先抓紧时间看看情况,才好想对策。”刘仙姑当机立断,她见尤大林眉头紧皱,也不由得安慰:“你别往坏处想,兴许就只是小刀身子弱,比别人恢复得差。”

    尤大林只点了点头。

    刘仙姑迅速进屋收拾完后便牵着大黑狗和尤大林往他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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