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回房间后，房间早就一片狼藉，柜子门大开，衣服遍地，茶杯滚落，床上被褥掉在地上，连花瓶都被移动了。</p></p>
“看来是走不了了，看这阵仗可能连域门都被封了。”素泽淡然捡着被褥，讲地上的东西通通拾起。</p></p>
贺小九若有所思点点头，开始弯腰捡茶杯。</p></p>
幸好地毯又软又厚，不然被子该碎一地了。贺小九心想。</p></p>
这场闹剧持续了五天，五天后素泽和贺小九经过步砚白的帮助，又经过层层筛查终于出了域门。</p></p>
域门周围一片血淋淋，各位皇子抱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心态，将所有有嫌疑的妖一律格杀。</p></p>
坐在飞毯上，贺小九开始神游：那个步砚白和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呀？为什么会帮我们呢？</p></p>
素泽倒显得放松许多，她枕着双臂躺在飞毯上，眼望天空：“还是我们这小地方好呀，连空气都是香的。”</p></p>
贺小九嘴角微抽：“师父，咱还没到家呢。”</p></p>
素泽笑了，无赖辩解：“我不管，只要不在妖域什么都好。”</p></p>
贺小九看着素泽耍赖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师父咋这么可爱呢？</p></p>
落日的余辉撒在大地上，天被夕阳染成红色，不久后黑暗降临，天空中渐渐出现一轮明月，满天繁星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在黑色天幕的映衬下闪闪发光，仿佛钻石般闪耀。</p></p>
贺小九盘腿坐在飞毯上，托腮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星星，唇角上扬：这夜空真的好美，美得缥缈，美得浩瀚。</p></p>
素泽枕着胳膊躺在飞毯上，面色平静的看着天空：时光静好，此刻又有几个人在慢慢享受呢？</p></p>
贺小九微微侧头，不经意间发现南方一颗极为闪耀的星，仿佛轻轻伸手就能够得到一般，亮的耀眼。</p></p>
这颗星好大好亮，但是周围好像都没有太多星星，是因为太亮所以导致周围黯然失色了吗？贺小九撅着小嘴，歪着头看向那颗星星。</p></p>
素泽用胳膊撑起身子，向贺小九看来，发觉她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某一方向，便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p></p>
“那颗星星活的真潇洒。”</p></p>
贺小九闻声一顿，回头看向素泽，发现她正在看刚刚那颗星星。</p></p>
素泽此时一身干练白衣，墨发披肩，一缕头发随风飘扬，身子慵懒半卧在飞毯上，整个人被镀了一层白色的月光，再配上她这潇洒不羁的神情。贺小九顿时觉得内心的谪仙有了具体形象。</p></p>
“为何……洒脱？”贺小九回过神问道。</p></p>
“不为人情世故，不为任何事情羁绊，哪怕被其他星星孤立，也要肆意绽放光辉。”素泽回答道。</p></p>
贺小九若有所思。</p></p>
“贺小九，你要学着随心所欲些，否则这一生太累了。”素泽轻轻坐起，语气严肃。</p></p>
随心所欲会让自己或家人受伤的。贺小九凝望着素泽的黑眸，却望不出任何情绪。</p></p>
“唯愿你此生以乐为之，哪怕不予世俗伦理，也要尽兴而归。”素泽神色认真看着贺小九，眼神清澈明亮。</p></p>
从她第一次见贺小九开始，她就没见过贺小九苦恼害怕过，仿佛早就料定一切，就好像事不关己，又好像早就失去了反抗生活的活力。</p></p>
贺小九上辈子一直生活在流言蜚语中，早已习惯了被他人看法左右，她不争不抢，习惯了顺从，美其名曰佛系，其实却是麻木。</p></p>
尽兴二字，谈何容易？贺小九无奈低头。</p></p>
“贺小九，抬头看着师父。”素泽严厉的语气传入耳中。</p></p>
贺小九抬头，猛的撞入一双黑色的眸中，那双眸仿佛星星般闪亮。</p></p>
“不要在乎蜚语流言，你有我护着，我就要把你宠成刁蛮任性的公主，你开心为师便开心。”素泽眼中仿佛有光，清亮的眸子盯着贺小九，语气柔和。</p></p>
她刚刚完美捕捉到贺小九严重的犹豫和悲伤，猜测贺小九之前不会说话的处境，最终开口劝道。</p></p>
贺小九心里觉得一丝暖流流过，冰冷麻木的心感到了一丝温暖，她眼角泛红，只觉得眼里有什么东西要流出，这次好像怎么也控制不住。</p></p>
“知道了。”贺小九说完快速转身，继续抬头望着那颗星星，只怕被素泽看到自己不争气的眼泪。</p></p>
远处的月却不知何时被乌云笼罩，渐渐吞噬。</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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