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蛇蝎心肠吧，可她对六皇子的宠爱不假。
可你若说她心善，那她如此执拗，根本不让扶霄靠近六皇子，查清真相。
她就不想找到真凶吗？
扶霄隐隐觉得云贵嫔有些问题，可是又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
“云贵嫔，单信四皇子二夫人一面之词，你为何不去听一些亲眼看见姜桃跳入冰池，救六皇子性命的话呢？”
云贵嫔眯起了眼睛，哪怕皇上身在跟前，也压制不了她身上的锐气。
“我儿命在旦夕，本宫这个当母亲的恨不得去为他承受这些，你懂什么？你的爱只是被关在牢里而已，而我儿，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此时的她，又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母亲。
扶霄有些看不懂这个变换自如的女人。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又或者，是他把云贵嫔想得太复杂了？
眼看着云贵嫔的情绪就要失控，扶霄开口说道：“云贵嫔，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应该将真正的逮人揪出来，还姜桃清白，给六皇子报仇。”
“爱妃，此话在理。”似乎也觉得她在无理取闹了，皇上发了言。
正准备插科打诨的云贵嫔听到皇上发言，立马闭了嘴。
她像是极为纠结的看了扶霄一眼后，才让他跟进去。
六皇子此时就坐在床上，他的脸色还有许多苍白，消瘦的面庞，无神的目光，没有一点孩子该有的灵动。
是个一眼看去就会让人心疼的孩子，所以皇上才会对他多一些关心。
云贵嫔走过去坐在床榻上，然后拿过一旁还没喂完的药，开始轻柔的继续喂六皇子喝下。
六皇子到嘴的东西还是知道张嘴吞下的。
只是这药，光是看色泽和浓郁的气息就是极苦，这小小的孩子居然面无表情的全部吞下。
正常的小孩子哪有这样的毅力？
扶霄大概知道了姜桃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才会去接触这个孩子了。
同情。
云贵嫔用手帕拭去六皇子唇边沾的一丝药汁，然后又从一旁拿了一颗云糖，塞到了他的嘴里。
“也没有人知道这孩子心里苦不苦，每次看见他这般不哭不闹，臣妾这当娘的就心中不好受。”
她这话应当是对着皇上说的。
皇上心中略微有些愧疚，自己的确对他娘俩有些疏忽照顾。
六皇子如今已经变成这样，自己似乎还是第一次见。
之前还记得老六虽然内向，可还是时常叫唤着他“父皇”的。
可是才过了多久，居然已经成了这般。
云贵嫔适时的站起身：“允儿患了忧郁症，以前还理本宫几句，到现在谁都不理，经常望着一处，一看就是半日。”
“也不是本宫不通人情，只是允儿现状如此，扶霄公子有什么便直接问，若能问出来，皆大欢喜，反之，你还是请回吧，本宫只希望允儿往后能好好养病。”
扶霄抿着唇，走上前理了一下衣裳，坐在了六皇子的脚后，盯着他无神的目光，试着叫了一句。
“六殿下。”
果然，他并没有丝毫反应。
甚至连眨眼睛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像是彻底没有听见，看见扶霄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