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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好了些，日头当空，虽说还是清冷，至少能看到日光，也是让人心下欢喜的。</p>
孙歆砚用过午膳，刚停了筷，寒北就进殿了“给安嫔娘娘请安”</p>
孙歆砚笑笑“我这次可是都吃完了啊，没菜给她尝了。”</p>
寒北眯着眼笑道“娘娘该打趣主子的，可是现在不是着急么，娘娘晚些时候再打趣主子好了。”</p>
“着急？怎么了？”孙歆砚有些杯弓蛇影了，凝眸看着寒北生怕错漏了什么。</p>
寒北见孙歆砚的表情，知道不该大喘气惹得她心惊，忙摆摆手对孙歆砚道“娘娘不必担心，是好事儿。贵妃娘娘今日已大好了，方才弦歌特地跑了一趟，说贵妃娘娘胃口好了，用膳时还吃了好多。主子念着贵妃那边还需照顾，所以便让弦歌回了，吩咐我来跟娘娘说，待会儿用完膳去看看贵妃娘娘。”</p>
孙歆砚这才放下心来，笑笑“你这妮子大喘气，骇得我差点心惊，待会儿在你主子面前，我才是要好好说教你一番。”</p>
“娘娘息怒啊，奴婢这就告退了，主子用好膳了，在永宁殿等着娘娘呢。”说罢一溜烟跑了。</p>
惹得玥栀玧栀笑出声。</p>
孙歆砚面上是喜的，只是想到要出清彦殿去，心里隐隐不安，侍寝的风波还未结束，免不了出去又是被人笑话，也罢，躲不过的。</p>
起身去妆台前落座，玥栀过来给孙歆砚添了妆，玧栀收拾了桌上的碗碟。</p>
末了才取下大氅来给孙歆砚系上，往永宁殿去。</p>
刚到宫门，辛润也着急忙慌出来了。</p>
孙歆砚忙拉着她，长街湿滑，怕她一不小心跌倒了。“你这慌不择路的是有急事？”</p>
辛润笑笑“哪有急事，寒阳见到你过来了就进殿去说，我这不赶着出来，省得玥栀还要再进殿请一趟呗。”</p>
玥栀在后笑言“娘娘下次莫要慌忙了，奴婢跑跑腿不打紧，眼下入冬，这长街湿滑得很，若是摔了才划不来呢。”</p>
辛润嘿嘿笑笑，与孙歆砚搀着便往关雎宫去。</p>
“弦歌说得真切么？贵妃娘娘真的大好了？”孙歆砚几日未出门，可是那天晚上整个太医院言之凿凿的话语却也还在耳边，总觉着这两三日的时间，好得也太快了。</p>
“当然了，弦歌说的还能有假，神医不愧是神医，药到病除啊。比宫中那些食君之禄却不担君之忧的太医好多了。”辛润又想起那晚有些顶撞她的张郡，不由觉着有些人总爱说大话，却挑不起担子来。</p>
孙歆砚知她意有所指，看了眼四下小声道“张郡是太后的人，之前总忘了跟你说，现下你可要好好记住了，切莫逞口舌之快得罪他。”</p>
“啊？他...他居然是太后的人？那我此次不就被太后记恨了么？”太后本就讨厌晏冉，她怼了张郡不说，还央求君上贴皇榜招揽神医进宫诊治，这一件件都是在拂了太后的脸面啊。</p>
“别慌，前些日子晏国公才做了番功绩，未免落人口实，太后也不会干涉为贵妃诊治的事，只是日后行事小心些，莫让她寻了机会新罪旧罪一起罚。”</p>
辛润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后怕。</p>
长街的洒扫宫人见了两人，都退至一旁行了礼，而后凑在一起小声议论。</p>
孙歆砚垂眸不想多看，耳中却也听得真切。</p>
辛润起先未在意这些宫人，左不过是忙里偷闲聚在一起白话，可后来才听清她们口中的污秽。</p>
“你看，还敢出门啊，我要是她，早就去和姜美人赔罪了。”</p>
“所以说啊，面皮厚的人才有机会争宠啊。”</p>
“唉，早些时候怎么没发现是这样的人呐，总觉着她之前怪清高的，看谁都爱答不理的。”</p>
“有些人就是这样，面上装得孤傲些是为了引男人注目，房门一关，那股子下作就藏不住了。”</p>
一阵嗤笑盖住了腌臜遐想。</p>
辛润和孙歆砚皆是遍体生寒，宫里能议论的人不多，逮到一个就能折腾好久，看样子，这件事没个半把月是制止不了的。</p>
明明孙歆砚和姜美人在整件事中都是最委屈的，李司玄才是可耻之人，却依旧可以无事高挂起，真是可笑。</p>
正跨过一道宫门，转角便遇上了一行人，为首的女子眉目婉约，媚眼如丝，怀里抱着御花园折来的新鲜花枝，笑意盈盈的。</p>
总觉着有些眼熟，却是想不起来是谁。</p>
孙歆砚仔细看了一会儿女子的服制才明了，真是不禁念叨，自己与辛润还未提起她，宫人为她鸣不平的声音是处处都有，难怪就遇上了。</p>
姜云宛这几日心情烦闷得很，好好的临幸演变成了闹剧，还好宫人们的嘴向来是偏向弱者多一些，她自然受到了四面八方的怜悯，今日用了早膳便去御花园闲逛折花，总想着能再遇见君上也是好的，奈何逛了大半日都不曾得见，只好抱着花枝悻悻而归。</p>
哪只狭路相逢，那二人不记得她，她却是记得她们的，烧成灰也能记得。二人撞破了她和君上的好事不说，还取代了她侍寝，真真是气不过。</p>
“我当是谁呢，老远便闻见腥味，还以为花枝上沾了泥土气，原来是出自于人啊。”姜云宛虽只是个美人，位分差了二人好多，可是即便她生事，传言依然会向着她，自然不会在意分寸。</p>
辛润正欲发作，孙歆砚捏了捏她手腕，拉着她往一旁走。</p>
姜云宛见状，立刻扬了下巴，小婢们忙左右开弓拦住了去路。</p>
孙歆砚抬眸看她“你想怎样？”</p>
“赔礼道歉，否则休想过去。”姜云宛占了机会，哪能轻易放过，若是那晚孙歆砚不来，说不定第二天君上还能再晋她位分。</p>
孙歆砚道“我与你素无往来，便是连话也没说上过，凭什么跟你道歉？”</p>
“你这人可真不要脸，有那狐媚功夫勾引君上，就没胆量承认么？”</p>
闻言，孙歆砚和辛润具是蹙眉，这样粗鄙不堪的话语出自妃嫔之口，实在是让人反感。</p>
辛润开口道“你觉着就凭你说话这般难听，君上又会晋你多高的位分？又或者，倘若你说话还是如此不禁思量，你还能在这位子坐多久？女子一言一行需谨慎，莫要满嘴污秽。”</p>
姜云宛本就气不顺，听辛润评判于她，更是羞愤，抬着下巴质问“干你何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