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进包房的时候，柯杨正带着一帮人K歌，酒已经喝了不少，拉着一个小姑娘的手，霸着麦克大吼：“妹妹你坐船头啊，陪哥哥喝斤酒，恩恩爱爱，大手拉小手……”
叶云端看了看莫景年：“这是我师父？”
莫景年：“……”
莫景年给站在旁边的吴老板使了个眼色，吴老板赶紧过去提醒。
两分钟场子清得干干净净，只有柯杨和另外一个男生。
“叶小姐，我们以前见过，我是柯杨。”柯杨是自来熟，特别是对美女。
叶云端笑了笑，恭恭敬敬叫了声“师父”。
柯杨吓得一哆嗦：“可不敢当，你别听莫总瞎忽悠，我不干设计十几年了，现在是正经奸商。”
莫景年冷着脸笑了一声：“奸商倒是奸商，正经真没看出来。”
柯杨哈哈一笑，转头对叶云端说：“其实我今天给你带了个师父来的，就是这位。”
他伸手一揽，把旁边那个男生拉了过来：“秦东升，青芸的首席珠宝设计师，全国珠宝设计大赛第五届的金奖得主，怎么样？当你师父绰绰有余吧？”
秦东升伸了右手过来，灿然一笑：“你好，叶小姐，我叫秦东升。”
叶云端惶恐，赶紧也伸了手过去握：“叶云端，您以后叫我小叶吧，我叫您师父。”
秦东升和叶云端见过的其他男人都不同，他没有成熟商人的圆滑世故，也没有学生时代的那种青涩不成熟，他是个正处在事业上升期的人，整个朝气蓬勃，阳光十足。
他的性格也好，既不张扬又很健谈，丰富的专业知识更是让叶云端一聊就上了瘾，几乎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两人聊得起劲，柯杨也很满意，看来这对儿师徒他撮合的很好，于是起哄架秧子似得嚷了一句：“来来，既然你俩这么有眼缘，赶紧拜师，我这拜师酒都给准备好了。”
说完就倒了满满一杯黑方递了过去。
叶云端也很开心，接了酒，想都没想一饮而尽，放了酒杯才说：“我是不是应该磕个头？”
说完作势就要跪下去。
本来是说笑闹着玩儿，她只是弯了弯膝盖，柯杨是个能闹的人，见状就要压着她真下跪。
手伸到一半觉得背上凉飕飕的，转头一看，两道刀子一样的眼神就横了过来。
他吓得一抖，才想起来旁边还坐着莫景年这尊神。
于是手掌一翻，改压为捧，托着叶云端的手臂把她往上扶。
可就是这一错位的功夫，他看到了叶云端的整个肩颈，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让他吃惊的不是那些青紫的吻痕，而是她脖颈上那条细细的锁骨链。
“你这是哪儿来的？”他几乎要上去一把抓住，话喊出了口才觉失态，手还搭在半空里。
叶云端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胸前，才意识到柯杨说的是这条链子：“这个？是……莫总送的。”
她1;148471591054062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儿让柯杨五雷轰顶，酒直接就醒了，转头看向莫景年。
莫景年却仍旧一脸淡然，双腿交叠坐着，手指在膝头
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
“怎么了？”叶云端莫名其妙。
莫景年笑了笑，也抬头看柯杨：“对啊，怎么了？”
柯杨吞了下口水：“没，没事儿。”
他有点虚脱，脑子不够用，转不太过来。
最后还是秦东升扶了叶云端一把，把她让到沙发上坐着，两个人接着聊设计的事儿。
“我说，你什么情况？”柯杨抹了额头的汗，蹭到莫景年身边小声问。
莫景年抽了根烟点上：“正常情况。”
“正常个屁。”柯杨一拍大腿，“那条项链是苏晓芸的。”
莫景年吐了口烟，白色的烟雾升腾而上，笼罩着叶云端那线条分明的背脊：“小芸。”他轻轻唤了一声，只可惜这次转过来的，不会是魂牵梦绕的那张脸。
“你不会是虐恋情深玩儿的走火入魔了吧？真的给小芸找了个替身？”柯杨挠了挠头，有些担心地看着莫景年，“可是这丫头和小芸长的也不像啊？”
“不像吗？”明明很像，她的脊背，简直和小芸如出一辙，就是那晚他见到的模样。
莫景年的眼睛虚眯起来，在浓浓的烟雾中目光更加阴沉不定。
柯杨越来越看不懂他，那条项链，是他求着他做的，用他实验室里新发明出来的合金和晶体，他说链子是用来拴心的，拴住一颗他一辈子都不想放开的心，务必要细，要结实，要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整颗心都被套的牢固。
后来柯杨才知道，链子他给了苏家的三女儿苏小芸，是定情信物，要不是当年出了那档子事儿，这两人现在应该……
“不应该。”叶云端的话突然打断了柯杨的回忆，“不应该用这两句，这两句诗太不祥了，新人的嫁妆怎么能这么草率呢？”
秦东升也跟着附和：“对啊，我们英雄所见略同，我当时就说，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后两句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怎么能用在嫁妆上呢？”
两人还在讨论设计，柯杨叹了口气，指着叶云端转头又问莫景年：“你把这丫头带身边，是打算对苏小芸绝情弃爱，还是真打算让她做她的替身？”
莫景年瞥了他一眼：“一个陪床而已，值得你大惊小怪。”
柯杨被噎得一愣：“你要真打算包她，就不该把她放出来，还找师父找工作的，认得这条项链的人，又不是我一个，你不怕……”
“谁敢说什么？”
莫景年一抬眼，柯杨撇了撇嘴，对，有他这尊神在，估计是没人敢嚼舌根，可要有一天他把叶云端踹了呢？这丫头岂不是要倒大霉？
他看了看叶云端，突然有些可怜她，当了别人的替身，要是原主回来，她会不会很惨？
“走吧，师也拜了，回去。”莫景年被柯杨的话搅得心烦，其实他也没有明确给叶云端定位，他只是现在还有点戒不掉她，想着她的时候，心里有些发痒。
所以他急着起身带人走。
可就在这个档口，叶云端说了句不知死活的话：“我和我师父一见如故，再聊会儿吗，要不您先走，我等会自己打车回去？”
然后她就看见莫景年的目光冷了下来，迅速凝成了冰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