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清醒的王丹雅
王丹雅骤然爆发出浑身血液，化为上千万根血线齐齐冲向沐白裔。
与此同时，傀支的尖锥贯穿了韩松月的头部。
“沐白裔！”一旁正对付黑体的沈翰飞震惊大吼，完全没想到王丹雅竟对毫无防备的她下杀手。
“呵呵……”下一秒，韩松月居然诡异地笑了起来，抬起被只穿的头部面向沐白裔。
“没想到吧！小雅，始终都是最得力的助手呢！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们都是好姐妹！”
她脸上没有流淌出一滴血迹，那贯穿整个脑袋的尖锥随她的转动而移动，显得格外可怖。
几乎在她抬起头的那一刻，一股墨汁般的液体从她头部喷射而出，笔直地喷向沐白裔。
若仔细一看，便会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液体，而是一枚枚成百上千的细小针尖。
它们在阳光下或许会快速被烧灭，更多的却极速刺向沐白裔，几乎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然而等她抬头，正眼看清之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双眼因震撼迸裂出裂痕，隐隐溢出森然的黑雾。
“你……究竟在做什么！”
似男似女的骇怪声再次出现是，韩松月身体再次发生变化，却又因忌惮着什么快速收了回去。
沐白裔望着眼前将自己包裹成茧状的血丝盾墙，将那些汹涌袭来的小针尖尽数挡在外面，她歪了歪头，将先一步跳到自己身前意图保护自己的小偶人与小花花提溜起来，放在肩上。
“是啊！我也想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沐白裔很诚恳地询问。
她以为王丹雅意识的觉醒需要韩松月的刺激，现在看来，似乎不太一样。
究竟是哪一步弄错了呢？
确定沐白裔没有受伤，王丹雅撤去成茧状的血线，一抬眸就见沐白裔与其他人一样疑惑的目光。
王丹雅一噎，艰难地动了动唇瓣，最终还是因肢体长时间的僵硬让她暂时难以出声。
似是无奈地朝她僵硬地勾了勾嘴角，嘴唇上下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沐白裔却看懂了。
【最后帮我一个忙，好吗？】
“当然可以，作为交换你得为我的疑惑做出解答！”
王丹雅轻点了头，眼底透着纵容。
【无论任何代价，请给我最后一段时间的绝对清醒状态。】
沐白裔没有一点犹豫地答应了，也没有问她这样做的原因。
病毒侵染不可逆，她一向能做的除了遏制扩散之外，就是将病毒移位。
让她保持绝对清醒并不难，只是她或许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沐白裔也不废话，双手交合，指尖交错舞动，一根根无形的傀丝渐渐浮现。
双手摊开一扬，透色傀丝瞬间出现在王丹雅脖子上，一圈圈收拢。
王丹雅青紫乌黑的面色渐渐褪去，露出苍白的面貌，与之对应的是正在快速腐化的身体——暗黑色的污染病毒肉眼可见的填满了除了头部之外的身体各处。
“谢、谢谢！”王丹雅苍白着脸，轻声地开口。
她深望了沐白裔一眼，里面透着莫名的含义，似欣然又似不舍。
“你会死！”对上那双充满各种情绪的眼神，沐白裔心里蓦地一动，下意识开口道。
王丹雅轻轻一笑，透着几分释然。
“放心，在那之前，我一定解答你的疑惑。”
沐白裔唇瓣一动，没有开口。
感觉自己的身体即将达到极限，王丹雅背对着她，面向一旁难以置信的韩松月。
“松月姐……”面对她时，她的语气总是透着几分哀伤和悲恸。
“你是不是又忘了？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而你……真的了解我吗？”
最后一句如呢喃自语，然而韩松月也听见了。
“王丹雅！你背叛我！！”她愤怒万分，“你居然敢背叛我！你不想……”
“没有背叛不背叛。”王丹雅淡漠地打断她，“早在很久之前你就不是松月姐了，就算你复制了她的记忆、她的习性、她的思想……但你复制不了她的感情！”
她平缓而冷静的开口，入侵头部的病毒一下子清空，让她从所未有的清醒起来。
“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的，从一开始她就不在了。”她一步一步迈步上前。
周身的血迹随着她的动作漂浮起来，悄然发生变化。
“我这么了解她，怎么会察觉不到呢？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自嘲。
“占据了我好姐妹的身体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该归还了？”
韩松月皱眉，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你在说些什么？小雅！难道你真的到现在都没有醒悟吗？都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到现在都帮着她来背叛我！”
“你这次能恢复成功恢复意识，也是多亏我！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就这一点来看，你潜意识里还是把我当成你的松月姐，不然你不会因为我而恢复意识。”
“是呢！”王丹雅缓缓望着她，“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确难以从那混乱中清醒，但更多的原因却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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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扫过沐白裔的余光透过一些温柔。
“如果我不清醒的话，她便可能受伤了！”
韩松月惊诧，似不敢相信。
“她怎么可以因为我而受伤呢？她又怎么能因为你这种家伙而受伤呢？”她透着愤怒的声音极为不屑。
“她想要答案，那就给她一个答案好了。”轻声说着，“毕竟，若没有她，我也不能走到现在。”
静默了一会，她又道：
“我已经累了，我想她也早就累了。这样苟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你说得对吗？松月姐？”
不知为何，她的话语开始语无伦次。
“我答应过她，无论是什么样的状态下，我都会记住她。”
“而作为交换，她会想方设法保住我的生命！”
“我既然答应过她，那又怎么会忘记她呢？即使完全丧尸化之后，我的记忆里所有的一切都还是黑白化，甚至模糊不轻。”
“而她，至始至终都是那么醒目的色彩，有她存在的记忆里纵使黑白化，也仍然清晰。”
沐白裔神色微动。
“在这样的记忆下，我又怎么可能是因为你才恢复意识？”
“我曾观察过老冯的状态，他能在圆圆面前重拾意识，依靠那不可磨灭的血脉亲情，他短暂地战胜了病毒侵害。”
她叹息一声。
“人类的情感总是那么奇妙，末世之处，我们都失去了家人朋友，我曾以为你会是我今后唯一的牵挂和依靠。我因此而拼命地活下来，我不能留你孤身一人。”
“即使生命濒危之时，我都不肯放弃，只因我还想活着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