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青灰色的楼前，开车的保镖拉开车门把夏健拽出来。
夏健双腿被绑，走不了路，两个保镖一人拽起夏健的一条手臂，拉着他往房间里走。
走到门口，其中一个身高极高的保镖拿出钥匙，打开防盗的铁门，把夏健推进去。
那高个保镖刚要抬腿进屋，又回过头来问我：“少夫人，您是在外面等着，还是进去同我们一起审？”
我还是头一次来这地方，也是第一回看他们审问人，有些好奇，于是问道：“我方便进去看看吗？”
高个保镖笑道：“咳，这是棣少的地盘，您是棣少的夫人，别人不方便您还不方便吗？”
想必这里是江鹤棣平时用来关押人，审问人的地方。
难怪在外面猛一看到时，会觉得这地方压抑呢。
因为是关押坏人的，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些戾气弥漫开来。
走进房间里，我四下打量了一眼，是一间宽大空旷的客厅。
客厅里没有什么家具，只在北面墙上简单地摆了一排黑色真皮长沙发，配着一套黑色茶几，连个电视都没有。
墙面上只简单地刷了层浅灰色的乳胶漆，地板是青灰色大理石。
冷冷的色调透着种阴森森的感觉。
两个保镖互相对视一眼，高个子的问相对矮一点的：“还要去地下室吗？”
矮个保镖说：“先看看他招不招吧，要是不招的话，就去地下室走一遍，过过刑，让他吃点苦头。”
原来地下室有各种刑罚，想必之前严城抓到了杀手，都是带来这里审问的。
那个高个的保镖扯掉夏健嘴里的毛巾，凶着一张脸问他：“说，是谁派你来的？你背后的人是谁？”
夏健刚才是情急之下说漏了嘴，这会儿冷静点了，他摇头道：“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妹妹死了，我去找姓宁的要人是人之常情。”
“嘴硬是吧？”高个保镖抬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那你刚才说你背后有人，说他们不会放过我们，是什么意思？”
夏健脸上满是惧色，一双细小的眼睛滴溜滴溜地乱转，转了好一会儿回道：“我那是故意吓唬你们的，我背后哪有什么人。不是说好的去银行取钱吗？宁小姐都答应我了的，还是当着警察的面答应的，你们不会反悔了吧？”
高个保镖冷笑一声，抬手又要打他耳光。
夏健急忙朝我求饶：“宁小姐，咱们说好的，你给我五百万，我带着人撤。可是你们忽然来这一套算什么？俺娘和俺爹还在你工作室门口呢，如果我回不去的话，他们不会走的。”
我扯起唇角做出个淡笑的弧度，“放心好了，钱我照样会给你，已经派人开车去取了。不过在你拿到钱之前，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完问题后，那钱才能给你。”
刚才同我一起上车的有三个保镖，下车前，我把支票交给那个保镖了，让他开车去和我合作的银行把五百万兑出来。
夏健一听说回答了问题，我就给他钱，眼睛顿时像发光似的，“真的？只要我回答了你问的问题，你就把钱给我？”
“是，千真万确。”
高个保镖朝他吼道：“少废话，好好回答我们少夫人的话，要是不好好回答，我割了你的舌。”他从兜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对着夏健的嘴巴比了比。
夏健吓得脸变了色，颤声对我说：“你快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答的。”
我问道：“你妹妹夏欢拿给你的那五十万是谁给她的？”
“我妹妹那五十万？让我好好想一想。”夏健皱起眉头，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
我沉下脸警告他：“只能说实话，如果你敢撒半句谎，五百万一分不给你。还有，别把人当傻子，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比你聪明得多。”
夏健陪着笑脸道：“我哪敢啊。”
他想了几分钟说：“好像是一个叫什么萤的，女的，给了她五十万。”
“杜荧吗？”
“应该是吧。”夏健眨巴眨巴了眼睛，似乎也不太确定。
“她在哪里，做什么工作的？怎样才能找到她？”
“我不知道，只知道那女人叫什么萤，小欢喊她‘萤姐’，说这钱是萤姐给她的，让我拿去还债。”
之前我通过严队长去寻找，可是严队长说这个“杜荧”是假名字，调夏欢的通话纪录时，的确有个女人和她联系得挺频繁的，叫刘萤，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忽然想到微博上那个污蔑我的人叫“会飞的萤火虫”，刘萤的名字也带个萤，两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同一个人会好办一些。
我又问夏健：“是谁指使你们抬着夏欢的棺材来我工作室门前闹的？”
“是……”夏健面露难色，犹犹豫豫地答道：“我不能说，如果我说了，我会死的。”
“你不说的话，现在就会死！”高个保镖拿着那把刀在他脖子上比了比，“如果你说了，五百万到手，你带着你的家人跑到天涯海角，那帮人找不到你的。”
夏健垂下眼睛盯着脖子下发着银白寒光的刀，吓得直哆嗦。
“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给你放点血了啊！”高个保镖拿着刀朝他脖子里的肉刺进去。
还未见血，就听夏健“啊”地大叫一声，求饶道：“我说，我说，我全说，不要杀我！”
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夏健张了张嘴刚要说，又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我：“那五百万你肯定会给我对吗？”
我有些不耐烦地回道：“会。”
“那我可以等见到钱再说吗？”
“行吧。”
等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取钱的保镖把钱取回来了，钱放在后备箱里。
我让他把车正对着屋门口停着，把后备箱打开。
夏健看到那粉花花的捆成一扎一扎的钞票，乐得合不拢嘴。
我对他说：“你现在可以说了吗？只要你说出来，这些钱就是你的了，你们带上钱去一个没人能找得到你们的地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人姓贺，叫贺什么来着，名字我记不太清了。”
我冷笑一声，“叫贺青裴吗？”
“是，是，就是贺青裴。”
我拿出手机调到贺氏企业官网，找出贺青裴的照片，拿到夏健眼前，“是这人吗？你可看清楚了。”
夏健盯着贺青裴的照片看了足足有两三分钟，摇头道：“不是他。”
终于有个不一样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