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二人亲密和娴熟的程度，显然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
原以为贺娉娉对江鹤棣多么情深意切，所以才赖着不跟他离婚，没想到她早就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暗渡陈仓了。
只是有一点让人搞不懂，她明明已经在外面有人了，为什么还不肯同江鹤棣离婚？甚至扬言要拖他拖到死。
这女人的心，比海底针还深，让人难以摸透。
我拿出手机对着二人的背影拍了几张照片，打算留作备用。
拍完后，我压低声音对佟梨说：“朝相反方向逛吧，省得贺小姐尴尬。”
“好。”
走远了，佟梨才问我：“真是她啊。”
“对。”
“啧啧，有钱人的婚姻真是让人看不懂，明明已经各玩各的了，却死撑着不肯离婚。”
“可能跟利益有关吧。你看江鹤峤和杨凝氤不也是吗？江鹤峤那么多花边新闻，杨凝氤非但不会和他离婚，还忍气吞声地替他收拾烂摊子。”
提到江鹤峤，佟梨面色沉下来，换了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轻轻推了她一把，“快把那渣男忘了吧。趁还未到三十岁，找个好男人嫁了，过正常人的日子。”
“我现在特别自卑，特别后悔以前做的蠢事。奇怪的是，当时却并不觉得，反而觉得江鹤峤对我特别好。”
“知道后悔说明你已经成熟了。江鹤峤特别擅长哄人开心，尤其是哄女人。他故意哄着你，哄着你心情愉悦，好替他把孩子生下来。等你生完孩子后，他对你是不是就变了脸色？”
“是的，生完孩子后，对我态度就大变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佟梨苦笑了声，“现实好残酷。”
“可不是。”
走入另外一家服装品牌的专柜。
佟梨拿起一件极淡的天使粉色连衣裙，往身上比了比说：“年纪大了，要不买件粉色的衣服装装嫩？”
“你试试去。”
她走进试衣间换好出来，对着镜子左右打量，眉头皱着似乎不太满意，说：“以前二十岁左右的时候，随便穿个十几块的吊带，都觉得好看，现在怎么穿什么都觉得欠点。”
“可能是心态不一样了。”
“也是，毕竟快奔三了。”佟梨对着穿衣镜，左右打量，捏了捏脸颊上的肉说：“要不趁机把这张脸也整了？换副面孔，换个心情？你说我要不要把眼睛开个眼角，把鼻梁再填填？再做个微笑唇？”
我细细打量着佟梨的脸。
她依旧是漂亮的，只不过因为一直过得不好，再加上近几年为江鹤峤的事忧心忡忡，所以脸上带着几分苦相。
至于整容真没必要，只要她换副心情，时常笑笑，估计会好很多。
我劝她：“会很疼的，还是别整了吧，万一整容失败，会后悔终生。”
“那我再考虑考虑，先把脖子上的疤痕去掉，被人看到总是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佟梨走进试衣间换好衣服，出来把那件淡粉色连衣裙交给售货员放回原处。
换到下一家品牌，我扫了眼悬挂着的衣服，低声问她：“你最近还安全吗？”
“还好，暂时没人来找我麻烦。”
“上次你被暗杀之事让江氏损失了数百亿，江鹤峤和杨凝氤想必已经被江宗城严厉警告了，估计他们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怎么着你了。”
佟梨摸了摸自已脖颈上的疤痕，脸上露出痛苦狰狞的表情，“可我不甘心就这么算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并不想阻止佟梨报仇，只是担心她会以卵击石，让自已受到伤害，于是说：“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一声。”
“好。”
“你打算怎样复仇？”
“报案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你报过，可最后案子却不了了之。媒体这条路也不能走了，之前为了挽救江氏的损失，我在江鹤峤主导的发布会上改口承认那件事是个误会。既然这两条路都走不通，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另辟蹊径？辟什么蹊径？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
“只是个雏形，等以后会告诉你。”
“太危险的事情不要去做，我只想你好好地活着。”
佟梨咬着下唇，默了会儿说：“我心里有数。”
买好衣服后，又去楼下餐厅吃饭，晚上找了个清静的小酒吧进去坐了会儿。
这种和闺蜜一起逛街、游玩的时光，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所以觉得特别放松。
逛到很晚，我们俩人才结伴返回酒店。
为了彼此互相照应，我们俩订了一个房间，用我的身份证订的。
房间只有一个卫生间。
佟梨先进去洗澡，等她洗完出来后，我再进去洗。
因为明天下午就要做祛疤手术了，做完手术后要好多天不能洗澡，所以我洗的时间长了点。
把花洒的水开到最大，冲了很久。
洗澡时，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还有佟梨说话的声音，我以为是客房服务，想着有佟梨在就没去管。
差不多洗了半个小时，等我出来后，看到佟梨仰躺在床上，海藻般的长头发乱乱地披在胸前，发尖还是湿漉漉的。
眼睛紧紧闭着，两条腿光光地露在外面，只在腰间胡乱地搭着酒店的被子。
我笑了笑，心里想着这丫看样子今天累坏了，等不到我出来就睡着了。
我走到她跟着，轻轻拍拍她的脸颊，笑着说：“阿梨，起来把头发吹干再睡吧，头发不干就睡容易偏头疼。”
佟梨并不回应我，眼睛依旧闭得紧紧的。
“怎么睡得这么沉？”我又晃了晃她的肩头，提高声音说：“阿梨，起来吹干头发再睡。”
佟梨依旧不理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只当她今天逛街玩累了，睡得沉，并没想其他，于是对她说了声：“懒虫，我帮你吹吧。”
起身去取了吹风机，把电源插到床头的开关上，打开吹风机帮她吹起头发来。
可吹风机动静那么大，佟梨却依旧毫无反应，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不正常。
我忽然意识到佟梨不是普通的睡沉了，而是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