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殷家，我按了门铃。
还是上次的女佣来开的门。
我把燕窝和海参礼盒递给她，她客气地把我让进屋里。
等我在沙发上坐好后，她对我说太太在卫生间洗澡，马上就洗好了，让我稍等一会儿。
我问她：“我妈她还好吗？”
“还好。”女佣犹豫了一下又说：“前段时间因为殷先生的事心情很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东西，骂人。最近心情忽然变好了，也很少骂人了。”
她发脾气在我的预料之中。
只是忽然心情变好，却在我的预料之外了。
我四下打量了眼，并未发现殷永利的身影，问道：“殷叔呢？”
“他最近应酬忽然多了起来，最近几天回来得都很晚。”
我刚要再问些什么，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我妈不耐烦的声音，“你在跟谁说话呢？谁来了啊？”
女佣回道：“太太，是宁小姐。”
“宁……宁鸢那个死丫头吗？她来干什么？”我妈的嗓门忽然大起来。
女佣尴尬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泡茶。”
“白开水就行。”
“好。”
没多久，我妈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出来了，手里拿着毛巾边走边擦着头发。
睡衣宽松，看不出她隆起的小腹。
我对她腹中的孩子，有种特别的情愫。
期盼，但又带着点点嫉妒。
我妈看到我一张脸拉得老长，骂道：“你个死丫头，还知道来看我啊？天天不接我电话，你那电话是干什么吃的？”
我早就料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妈骂了几句还不解气，继续骂道：“今天过来是不是想看看我死了没有？放心好了，我命硬着呢，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的。”
我回道：“不是。”
女佣端了杯白开水放到我面前，对我妈说：“宁小姐是想你了。你看，她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燕窝，还有先生爱吃的海参呢。这燕窝可是最好的进口金丝燕窝，海参也是野生的，老贵了。”
我妈盯着燕窝和海参礼盒看了几眼，面色稍微有些好转，但还是嘴硬地说道：“别以为你拿这么点破东西过来，我就会原谅你。”
我平静地说：“我没错。”
“死丫头，还敢嘴硬！”
我妈跳起来就要打我的头，被女佣拉住了。
她尖着嗓子骂道：“老殷的公司说破产就破产了，不是你教唆江鹤棣干的吗？”
我平静地回道：“我没教唆他。”
“别狡辩了！反正都是你的原因，要不是你的话，江鹤棣也不会那样做！”
她说到这里，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继续说道：“不过你也还算有点良心，把老殷的公司买了下来，给的价格也还算可以。总算没白养你一场，比养只狗强些。只是你哪来这么多钱呢？”
我还真没那么多钱。
也没去买殷永利的公司。
应该是江鹤棣派人去做的。
殷永利是装修公司，江氏集团主做地产，装修公司属于地产公司的配套行业。
他收购的话肯定有他的用意。
这样既挫了我妈的锐气，同时又不会让我夹在中间难做人。
江鹤棣考虑得挺周到的。
原本我还担心殷永利的公司破产了，我妈会受苦。
既然江鹤棣都替我善后了，那我心里也没什么愧意了。
我站起来，朝我妈深深地鞠了一躬，对她说：“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该走了。”
也不等她回答，我就站了起来，朝门口方向走去。
我妈跟在我后面喊道：“哎，你慢着，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哪来那么多钱？是不是江鹤棣给你的？你跟江鹤棣复婚了？”
依着我对她的了解，如果她得知我和江鹤棣复婚的话，肯定又得伙同殷永利去打江家的旗号做一些投机倒把的勾当。
何况我跟江鹤棣并未真的复婚。
我摇摇头说：“没有。”
我妈不信，“真没有？”
“真没有。”
“那奇怪了，他既然不跟你复婚，干嘛还对你那么好？”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眼，抬手捏了捏了我的脸颊，“这张脸除了秀气点，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真是奇了怪了。”
我把手搭到门把手上要推门。
我妈却拽住我的手，不让我走，说：“既然你们没复婚，那你就可以和别人结婚。那个朱富天你还记得不？就之前出两百万彩礼的那个朱老板，他现在愿意出三百万彩礼娶你。你要肯嫁的话，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不嫁。”
“你敢不嫁，不嫁我就打死你！”
我妈伸手来拽我的耳朵，她力气比我大，拽着我的耳朵把我拉到客厅中央。
我推着她的手臂，想把她的手挪开，说：“其实我压根就没想来看你，是江鹤棣让我上来看看你的。他现在正在楼下等着我，你是不是想让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我妈顿时愣住了，松开我的耳朵，怔怔地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约是真的怕了江鹤棣。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问道：“你跟江鹤棣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都离婚了，他对你还那么照顾？”
江鹤棣如此照顾我，是因为我是麟麟的生母。
不过，我不会把此事告诉我妈的。
如果告诉了她，她肯定又此为借口，狮子大开口，变着法儿地让我向江家勒索钱财。
我太了解她了，天性贪婪。
给了一，想要十，给了十，想要千，要万，没完没了。
我对她说道：“妈，你就别想着让我嫁给这个嫁给那个了。我自己也能赚钱，等我赚了钱，自然少不了你的。”
“你？你能赚几个钱？”我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你殷叔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江鹤峤在找人代孕，要年轻、漂亮的大学生。如果能生男孩，给五百万，女孩的话给的少，但也有一百万的营养费。你要不要试一试？”
我听得头皮发麻，脑子里像有根筋被人挑断似了了，情绪一下子就炸了，“妈，你疯了吗？江鹤峤是江鹤棣的亲大哥，我再怎么缺钱，也不至于给他代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