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相熟,已经不需要开口,对方就能明白。
权子墨哼哼唧唧了几声,“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我又懦弱了一次呗”
轻叹了一口气,也正是因为相互太了解了,所以顾灵色连劝慰的话都懒得再说上一句。说了也是没用,还不如不说。
“行,你等着,我给你冲热可可去。”
“快点啊,慢了,我可真哭给你看。”
“那你就快点哭,我这辈子就像看你权老爷掉眼泪儿的模样呢。都等了几十年,你好歹让我逞心如意一次呗”
“啧啧色妞儿,你现在也不乖了。”
“对你,还就得狠心点”
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了一番,权子墨跟在顾灵色的身后,靠在厨房的门框上,“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果然没说错。看看,自从嫁给了叶承枢之后,你是越来越不关心你的老父亲了。”
“要不要脸又占我老公的便宜。”
“色妞儿,你可是亲口叫我过爸爸的,怎么着,翻脸不认账”
“那你也别想占我老公的便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龌龊的小心思”
“嘿,还是色妞儿最了解我。能占你老公便宜的机会,可不多啊。我得抓紧每一次。不然,以后有我后悔的时候。”
顾灵色冷冷的将马克杯递了过去,“你该后悔的是把姜宝贝就这么放走了才对过好的姑娘,难得有姑娘不怕死不怕受伤的跟你互相伤害,你却这么放走了。回头人姑娘重新找个花花公子一块互相伤害,你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站在旁边暗自垂泪去吧”
权子墨接过顾灵色递来的马克杯,冒着白色的热气儿,奶味四溢,闻着、看着、就让人心里舒服的很。
望着那巧克力色的热可可,他虚无的笑了笑,“色妞儿,为什么同样的话,叶承枢说了,我没有一点感觉。可你的话,就很轻松的入了我的耳让我心里比吃了苍蝇屎还难受。”
“因为叶承枢永远是站在理智上的分析,而我,是字字句句戳你的心尖儿。”
“你可真坏。”
“还不是跟你学的”
垂了垂脑袋,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桃花眼,权子墨轻轻的说道,“色妞儿,让我抱抱你。”
“抱你妹夫我老公女儿都在呢,让他们看见了,对象又是你这个花花公子,我可说不清楚”
狠话,放出去了。但顾灵色还是温驯的上前一步,轻轻的伸手搂住了这个长不大又没出息的男人。小手,不轻不重的,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脑袋。
权子墨比她高出两三个脑袋,却将自己的蜷缩成一团,把自己塞进了她的怀中,狠狠的吸了吸鼻子,“色妞儿,你身上的味道,还是这么香。”
“哦,因为我用的沐浴露比较贵,是你儿子特意从国外帮我买回来的。你这是喜欢这味道,回头也让你儿子帮你买点呗。”
“色妞儿,说到煞风景,没有人比你更厉害了。”
“女人呐”权老爷感慨,“就是有了男人忘了爹”
“那啥,爹,你能挪步咱俩去沙发上让我抱你不你这么高的个子,非要弯着腰趴在我怀里,我看着都感觉憋屈。”
权老爷乐呵呵的抬起头,“这就不怕我吃你豆腐,也不怕说不清楚了”
“我安慰一下我受伤的老父亲,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呃”权子墨第一次感觉到,如果真想毒舌的话,他家色妞儿的功力着实不浅。
字字句句,噎得他想死。
可等坐到沙发上的时候,权子墨跟几分钟前他儿子一样,躺在了顾灵色的膝盖上,并没有再把自己塞进她的怀里。
到底她是嫁了人的人妻,总趴在女人的胸口儿,那也说不过去她老公还是个小肚鸡肠又斤斤计较的老男人。
他可不想被叶承枢惦记上,他需要叶承枢帮忙的事儿,还多呢
得罪了叶承枢
他疯了啊
要么怎么说权老爷最会享受了呢
舒舒服服的躺在顾灵色的膝盖上,侧着身体,让顾灵色用棉花帮他掏耳朵,热可可也没落下,拿了习惯,躺着也能喝。
“嗯”舒服的哼唧了一声,权子墨一拍大腿,“还就是你给我掏耳朵最舒服了。”
“这次就算了,以后我要收费的。”
“收收收多少钱大爷先包你十年的。”
顾灵色:“”
财大气粗,说话就是有底气的很。
“哎也不知道,叶承枢把那小辣椒搞掂了没有。”
“我老公办事,你就放一万个心。就没有我老公办不成的事儿”
看着顾灵色那炫夫的模样,权子墨就恨得牙根痒痒,“妈蛋,不再单身老男人的面前秀恩爱,这是做人最起码的尊重”
“单身老男人你可拉倒吧你要是不想单身,现在我就把我老公叫回来。”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我就喜欢当单身老男人,行不行”
“少废话。赶紧把热可可喝了,滚上楼睡觉去。明天我要用你。”
权子墨眼睛一瞪,“我操,虽然我已经做好了给你当牛做马的准备,但你用我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有点感激的心别这么理直气壮的,我是你家豢养的小厮”
“你是我那受了伤的老父亲啊”
“操”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家色妞儿毒舌的功力竟然这么深厚呢
防空洞。
姜宝贝在叶承枢的搀扶下坐在了木箱子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先开口。
叶承枢是看到流泪的女人,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给这个刚刚失去了唯一亲人的姑娘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至于姜宝贝为什么没有开口,原因很简单。
等缓了一阵子,身上稍微有点力气了之后,姜宝贝抬起头,清亮的大眼睛就那么盯着叶承枢。
“我知道你的来意。”
“哦”
“是权子墨让你来找我的吧。他想让我离开。他不想再看见我了。我说的对不对”
叶承枢忽然觉得,这个年轻的姑娘,比他想象中要聪明许多。
“你来之前,我就检查了我自己的肚子,好好的。皮肤还是那么嫩,那么光滑。我估摸着,刚才钱九江那小兔崽子是拿了鸡血骗我的吧”
“那不是鸡血。是真正的人血。”叶承枢纠正。
“哦,那就更恶心了。”姜宝贝乐呵呵的傻笑着,一副傻大妞儿的样子,但叶承枢知道,这姑娘,绝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