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罪孽深重,我也愿意为我做的一切负责,”宁斫笑着说,好像刚才一番话不够伤人一般,“你走,我留。”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是在付出,凭什么!”石逆心软道,“我为什么要觉得你可怜,为什么要原谅你,你失去的是记忆,我是失去的是好不容易回来的父母!我不想走,凭什么要我走,我不会难过吗,不会伤痛吗!我又不是铁做的!”
“我没有逼迫你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宁斫,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从前我就说过,我这个人很刻板,没那么活络,我说的话,做的事都是我自己决定的,不会后悔,不会觉得可惜,就像打仗一样,既然做好决定,就绝对不能放弃。”
石逆向来都是一个果断的人,他的果断比一般人要可怕的多,他果断道可以绝不回头。
他走回寝室,没有同宁斫再说下去,宁斫看着每层楼之间的楼层灯一个一个亮起来,一直到五楼,再一个一个黑下去。
“他,现在在想什么?”宁斫自言自语道,是在想宁斫为什么这么烦,还是在考虑要不要把他杀了报仇啊。宁斫想着,要是他要对付我,我应该怎么办呢?我要不要就让他打,可是我还没活够啊,不对,他要是不让我碰他的手,我也打不过他呀,他是不是回去睡觉了,应该是,最近挺累的,不对啊,我怎么现在内心戏这么多,果然年纪还是大了。
——
“我就猜到你借不到,”李风华出发前盯着宁斫,眼神里满是谴责,“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都说了猜到了,还失望什么啊。”
“不是,你怎么说也活了这么久了,一句好听的都说不出口吗?”
“你说你混不混蛋,我间接害了人家的父母,他没弄死我已经是最好了,你还想怎么样!我看最好哪天沈正突然找到个什么证据,说你是杀他父母的人,看你怎么办。”
“你别诅咒我啊。”李风华便再也不说让宁斫找石逆借术因的事了。
宁斫找到几个警卫接了他们的术因,蒋辛绮带着几人坐船前往,有警卫在海港值班,他们出发超过一天后,会立即采取人海战术找到几人,防止他们遇险。
“小兆,你今天晚上去值班吧?”蒋莫邪正为着几张港口值班表头疼,正好石逆上交了一个案件报告,他随口就说了。
“我不要,我还有案子。”石逆双手插兜,站在他办公室没走。
蒋莫邪摘下眼镜:“你想去。”他心想:你小子我还不知道,要是不想去,早就走了。
“谁说的,我走了,很忙的,我不是没有工作的。”石逆佯装要走。
“行了,你的工作我再找人接手,你休息几天,随便把人从港口接回来。”蒋莫邪微笑着打了一个电话,开口就是一句:“臭小子,你再不给老子滚回来干活,你看你的工资这个月还剩多少!”
石逆灰溜溜的逃走,要是不听他的,估计自己也是一个下场。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工作的在这个小乡村活动,他走过每一片地方,他们都很开心,穷困但开心,这样的生活着实不错啊。
他看见妇女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打自己的丈夫,显然,丈夫们很痛苦,可是他们也看的出,自得其乐,至少,在石逆看来,这样的生活过的还不错,能活多久就多久,不怀念过去,也不向往未来。
“我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向往未来的?”石逆自言自语,他习惯独处,坐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自己想着人生,“和宁斫在一起后吧,自那之后,我好像就开始向往未来了。”
“未来,多美好的词啊。”
“可惜,我只有过去。”
石逆在港口等到凌晨,直到下一波人前来交班了,都没有看见警卫局的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