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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说谎的味道(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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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戚没听说过栾陵。

    她从巫夏的话里知晓,此地偏僻难寻,在中原以北。而极有可能存在大衍的遥远土地上,刚经历王莽之乱。按照大衍的记载,如果时间线没错,还得再等二百来年,才会在乱世间建国大衍,再过百来年,才进入莫余卿所执掌的太安元年。

    前提是,她没穿到其他什么平行世界里。

    苏戚作为现代人,难免要多一些忧虑。她第一次穿越,就见证了与记忆有偏差的历史;第二次穿越,自然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又来到了不同的世界。

    但巫夏没有这样的顾虑。

    他只认为大衍朝在将来建立,且因为这个发现,整个人处于一种奇异的焦虑与兴奋中。

    以至于没给苏戚解释太多,就将人赶出祭神塔,请魏佚过来说话。

    苏戚慢腾腾回了倦水居。所谓倦水居,正是后方挖了温泉的那片灰白屋舍,平时供巫夏沐浴休息,侍候他的奴仆也住在这里。池子连同周围几间平屋,统共称为濯清房,普通奴仆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也就萧禾有这个特权。

    萧禾是巫夏的贴身仆从,称奴不太合适,毕竟她并非奴籍,比其他人身份高一些。在栾陵,有名有姓者往往出身非富即贵,贫民以下有名无姓。萧姓在栾陵,只属于那个名门望族,当朝大司徒萧伯勉就是萧家本支的人。而萧禾,是某个旁支小户为了攀附关系,特意送进宗庙来伺候大宗伯的。

    大宗伯不爱与人接触,对侍从奴仆诸多挑拣。女子不可踏入宗庙,能进这里的人,只能是男子。偏偏巫夏身份特殊,行事也多怪癖,命数八字相合之人方可近身侍奉。为免仆从耳濡目染泄露天机,更要提前解决祸患。

    萧禾被送进宗庙之前,就有祝官派人为她灌汤割舌,从此成了个发不出声的哑巴。

    彼时她只有十三岁。

    她在巫夏身边呆了两年,如今壳子里换成苏戚。

    以上这些事情,是苏戚跟一个叫做山奴的奴仆打听来的。

    山奴就是先前给她指路茅房的人。年纪不过十八,性子温和,且有些迟钝。苏戚被巫夏撵回倦水居,正好瞧见他在清扫院子,便拉着人唠嗑套话。

    说自己在囚室惊吓过度,许多事情记不清楚,怕冲撞了大宗伯,要山奴为她嘱咐一二。

    山奴看不太懂唇语,苏戚连比带画的,总算让他恍然大悟。两人蹲在倦水居门后说话,遇到交流困难处,苏戚折了树枝要给他写字,他认不得。

    莫说奴籍之人,普通人家也鲜少有识字的。山奴颇感敬佩,直夸萧禾不愧出身萧氏,与旁人不同,怪不得能近身侍奉大宗伯。

    苏戚苦笑。

    原身的情况她不清楚,她么,凭着以前比旁人多看了些书,来大衍后为了尽快融入身份,又学过许多不同的字体写法。丑则丑矣,能看就行,私下里被薛景寒取笑过很多次。

    现在成了伺候人的下仆,看这情况,会写字也没多大用。

    苏戚遥遥望见一群人走向祭神塔,中间有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正是先前见过的魏佚。

    她拉扯山奴的衣摆,指着那男人问道:「魏佚是谁?」

    山奴吓得直捂她的嘴巴,意识到她并未出声,方松了口气。

    “敬王殿下是陛下的兄弟,一母所出,与陛下感情甚笃。当朝太宰亦与他结为姻亲,只是如今太宰大人年纪大了,前些日子陛下患病不起,太宰大人也昏聩吐血,连日在家休养,朝政大事便由敬王操持……”

    山奴压低声音解释道,“陛下患病后,大宗伯不知何故惹怒敬王,被暗中关押起来,外头那些个臣子都不知道,以为大宗伯一直在为陛下祈福问神呢。”

    苏戚想起囚室里狼狈屈辱的男人,以及简陋得难以下咽的饭菜,便问:「大宗伯和敬王关系很差?」

    山奴摇头。

    “早些年他们好得很,忘年知己,共饮达旦……后来听说在政事上常有分歧,意见不和,便慢慢疏远了。但大宗伯本就脾性冷清,以前是敬王常来找他,现在不来了,也无甚影响。”

    他左看右看,凑近苏戚耳朵私语,“大宗伯不喜欢被人直呼姓氏,也就敬王敢随意唤名。”

    苏戚望着敬王魏佚进入祭神塔,伸手摸了摸隐痛的胃。

    她尚有许多事情没有打听明白,比如萧禾缘何而死,能让她占据躯壳;再比如从栾陵到中原有多少里路程,她是否该奔赴异地,寻找可能返回大衍的契机。

    但现在最重要的,似乎是照料这具虚弱的身体。

    「我饿了。」

    她捏着山奴的袖口,目光殷切,「你带我去寻些饭食,好么?」

    山奴看着蹲在面前的小少年,愣了一愣,不自在地站起来,领着人去厨房。路上难免犯嘀咕,萧禾怎么换了性子,莫非人受到惊吓会性情大变?

    以前萧禾眼睛里总藏着一股阴毒的怨气。在大宗伯面前伪装得当,私下里却不遮掩。其他奴仆与萧禾关系恶劣,山奴不爱掺和这些,便和萧禾没什么往来。

    现在的萧禾,整个人安安静静的,仿佛收起了所有的尖刺。偏琥珀色的眸子愈显温和,听人说话的时候,会很专注地直视对方。因为身体瘦削,蹲在地上小小一团,仰着脸诉说饥饿,简直像寻求庇佑的幼崽。

    好乖。

    瞬间激发了山奴蓬勃的保护欲。

    两刻钟后,乖顺的萧禾抡起凳子跟人打了起来,整个倦水居充斥着鬼哭狼嚎的声音。

    ……

    巫夏在塔内与魏佚谈话。

    “请坐。”

    他推来一盏柘浆。魏佚看了看杯盏内微黄的液体,颇有些嫌弃。

    “太甜,宗伯大人的口味,本王实在难以接受。”

    巫夏啜饮着自己那盏柘浆,眼睫垂落遮掩神色。

    随意地称呼大宗伯为宗伯大人,满朝上下只此一人。

    魏佚根本不拿他的身份当回事,落座后便直呼其名:“巫夏,你有何急事?”

    说话时,特意在“急事”二字加重语气。

    毕竟魏佚是被紧急请来的,本以为大宗伯出了什么大事,结果一见面,这人好好的,还喝着甜得要死的柘浆。

    巫夏放下杯盏,抬眸看他。

    “四日前,殿下缘何关押我?”

    魏佚扯着嘴角笑了下:“怎么,这是要和本王算旧账?”

    巫夏摇头。

    “你妄断陛下驾崩,本王唯恐引发朝廷动荡,便将你暂时藏起来。”魏佚敲敲桌角,“你这性子,撒个谎都不情不愿,说话让本王听见也就罢了,要是换做别人,岂不是要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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