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龄养成计划》
“我还以为你打算让我通宵呢。”半靠在窗边，莫子缘把口袋中带出来的另一颗糖递给苏忆白。
在等这丫头的过程中，他经历了不下百次的心情过山车。并不能肯定得到正面回答，但他想知道苏忆白的态度，反感情绪也行，只是想知道。
所以，在苏忆白出现在门外的瞬间，即便还没得到回答，莫子缘心中最重的那颗石头已然落地，崩析成随风而散的扬尘。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哪知道你在外面……”接过糖，苏忆白把视线聚焦在楼下摇曳的树冠上，不敢和莫子缘对视。如果现在看向这个男人的眼睛，自己一定会炸开的，魔法层面的炸开。
“诶？没收到纸条？”语气单纯在调侃。
“……收到了啊。”
“不知道我在等回复？”
“我都没看懂你想说什么，有……有什么好回复的！”开始装傻充愣。
苏忆白的口是心非被大脑下意识的欢愉暴露，皎洁月光之下，少女双颊浮上一抹绯红。她并不是多好看的女生，但在这个如花绽放的年纪，青春的朝气叠在面容上，亦是他人无可比拟的可爱。
“那是打算把我丢外面晾一晚啊，狠心的小丫头，嗯？”与苏忆白的躲避不同，莫子缘全部的心思都在少女身上，自然也没错过其脸上多出来的色彩，心中也有了底。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吗？有着整整二十年岁隔阂的他们，竟会是心意相通？
“明明之前是你把我赶出来的……”余光感受到了来自莫子缘的目光，本就发烫的双颊持续增温，直染耳尖。只得目不斜视盯着树叶，在心底催促着自己平静下来。
“咳……当时情况不一样。”尴尬地咳了一声，目光终于从苏忆白身上移到窗外，莫子缘没勇气说自己把她赶出去是怕把控不住欲望，说出来恐怕会被打……这个男人已经脑补出小丫头恼羞成怒的模样。
两个人突然就静止下来，没了后续的话题，靠着窗框对夜色发呆。似乎有些东西已经不用再说穿。
空气中有一抹清甜的桂香，蘸着夜露攀附在窗台上。中秋已过，白日偶尔会有的媲美盛夏的高温已无法撑过长夜，凉意刺激着鼻腔黏膜，时间久了能感到些许不适。
“回去吧，有些冷了。”莫子缘感觉手臂发凉，扭过头发现苏忆白早已环抱双臂缩着脖子在那神游，这丫头穿着短袖就这么跑出来了。
“啊？哦……”就这样回去？苏忆白很想问，就没有其他完说的吗。就算是了解了彼此心意，那也……需要正式把窗户纸捅穿吧？大叔真的是……那么含蓄干什么！难道这样的事要女生来做吗！少女内心带着不甘开始对这个男人疯狂吐槽，却任性着一句也不说。
“嗯……真的不知道吗？”莫子缘在苏忆白转身的瞬间开口，尽管这话短时间来看显得没头没尾。目光重新聚焦在少女身上，他想要更肯定的回答。
“……”没有回答，苏忆白抬头，终于鼓足勇气和这个男人对视。澄澈的双眼，将心底的欢喜与慌乱展漏。
夜深人静月色正好，与目光碰撞共同产生的是变得谨慎而悠长的呼吸。
莫子缘比苏忆白高了一个头，身高的差距使得他想做什么并不是那么方便。直挺的脊椎骨向下弯曲，在莫子缘的主动下，两张脸缓慢凑近，缓慢得甚至能感知到对方逐渐加重的呼吸。
丫头……如果这是我的误会，那就把我推开，狠狠推开再给我一巴掌，让我这个老男人清醒清醒……如果这不是误会……
“竟然和自己老师是这种关系，真不要脸！”
在鼻尖即将触碰时，莫子缘的动作戛然而止。不久之前，吴菁月造谣时，网络平台上所有的谩骂开始在大脑闪现。
他在干什么？要让那些钻心的话语重新落到小丫头身上吗？他的感情早已无所谓，但苏忆白的在感情方面还只是刚出门的水平……怎么能因为这丫头对自己的迷恋，就让她……诶？
如果说上一步是因为脑海中突然闪现的话而停下动作，那现在则是因为唇瓣上传来的触觉而停下了思考。
面前的少女，昂起头，踮着脚，将双臂环绕在他脖上，将吻印在他的唇上。
在接吻这件事上，莫子缘不是零经验。曾试探性地寻找感情时，他听不少人描述过这一行为的美好，于是他将周淇然的初吻夺了过来，顺带把自己的给送了出去。
当时的感觉是——不就是两个人的皮肤碰在了一起嘛。并没有像传闻中那般美好得让人窒息，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愉悦。
这只是之前的印象。
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青涩的试探柔嫩且甜美，不知从何而生的粉色迷雾填满大脑，围绕在身旁的空气悄悄沸腾……
莫子缘不敢动，哪怕现在激烈的神经在催促着他去探索更多尝试更多索要更多。怀中的少女或许在她的年纪来看已经成熟，在莫子缘眼中，苏忆白还只是个瓷娃娃。因为喜欢就放纵学不会克制的话，摔坏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做伤害她的事。
强行压下呐喊着索要多巴胺的大脑，莫子缘及时停下自己对于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的探索。刚打算直起身子捏捏少女的脸打趣，苏忆白松开了手，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回了王大妈家，关门动作极其迅速但并不重。
这是……害羞了？
挠了挠头，在感情方面这个男人也只是初尝试，懵懂程度不比苏忆白好多少。一定要比，大概只是年纪大脸皮厚。深吸一口气莫子缘转身回到自个家。
刚把门关上，手机震动了两下。
“这种事还在最后一刻停下要女生主动，大叔你真过分！”是听到关门声的苏忆白发来的控诉。
愣了愣，被少女的主动分了神，莫子缘差点忘了自己停下的原因，现在再想起，只剩无奈。
“要负责哦！”没等回消息，苏忆白又发来一句，看样子是赖上了。
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如果其他人要说，那自己就帮她扛下来吧……绝不让其他人伤到她。
“好，负一辈子责都可以，明天送你返校？”终于不用再找借口接近这丫头，莫子缘发消息都不用再拐弯抹角。想见她想见她想见她，想时时刻刻都让她在自己身边……热恋初体验让人疯狂。
“……不知道！！！明天再说！”
又害羞了。拿着手机的老男人对天（花板）叹气。
另一边，抱着手机的苏忆白，脸已经烫到煎鸡蛋的温度，只是在夜里不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