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芙原本想着，屈向笛应该会客套推辞一番。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拉开椅子，坐在了顾雪芙身边，另外一张空椅子上。
这样一来，苏家三人，就被挤到了餐桌最末位。
苏娇娇和苏永乐倒是没什么反应，但程玉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明显是对这个安排不满意的。
只可惜，就算再不满意，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一大清早，事情已经够多了。
“你说要准备论文，是准备彻底放下工作，回到学校吗？”
顾开济话音未落，就被屈向笛接了过去。
“何必特地回学校，公司要是没什么大事，就交给助理安排，正好二小姐这段时间也要准备自己的毕业设计，和最后的答辩资料，大小姐可以一起。”
“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屈向笛先是看了一眼首座的顾开济，又扭头看顾雪芙。
“听说大小姐身边的助理，是从董事长办公室下派的。”
“那制约一个小小的分公司，应该不是问题。”
顾雪芙愣了一下，眉目情绪很快恢复正常。
但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在什么地方写论文，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要不要一直呆在家里，对她更不重要。
可她清楚，顾开济之所以会这么问，主要还是想在无声无息间把她送回学校。
等到半个月，一个月后再回来，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都不再会有顾雪芙的立足之地。
反正，对于顾开济而言，顾雪芙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她手里最大的筹码，也就是落云山项目的工程，已经于昨天晚上，被他捏在了自己手里。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屈向笛会突然开口。
顾雪芙没有想到，看顾开济脸上更加错愕的表情，让显然，他也没有想到。
因为，屈向笛不过轻轻松松，四两拨千斤的几句话，就堵住了顾开济接下来，有可能说的所有话。
他看似十分公正，丁是丁卯是卯，可事实上，整整一早上，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好像都是在帮顾雪芙。
当然，这主要还是归功于，苏凡柔母女这些年过的实在太放肆。
长期践踏规则。
才会让屈向笛一说一个准，一说一个狠。
还能让顾开济被当众下了脸面，也不好说什么。
相信要不了多久，顾开济，连同苏凡柔母女，就都会懂得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屈先生……”
顾开济脸上挂着笑，抬眼和自己右手边的苏凡柔对视了一眼。
就这？
顾雪芙心里忍不住嗤笑。
就顾开济这幅表现，要说不是提前和苏凡柔商量好的，才是有鬼了。
“屈先生误会了，回学校准备论文的事情，是雪芙自己提出来的。”
“我这么做，不过是遵循她的意愿而已。”
顾雪芙挑眉，忍不住勾唇，望向顾开济。
新奇的发现，顾开济竟然也开始和她玩起了文字游戏。
“爸，昨天晚上，我说的是回学校准备论文和落云山项目报告的前期准备材料，并不是回到学校。”
“您说的回到学校，是想让我住回学校吗？”
顾开济眉头一皱，并没有立即接话。
但可以看得出来，他就是这样想的。
“落云山项目既然已经上交公司，你只要负责，最后在项目执行书上签字就行，其余事情，不用你管，你还是先安排好自己的吃饭再说吧。”
再开口的时候，顾开济的语气有些冲。
顾雪芙嘴巴一张，本来是想反驳一句的。
可转念想到顾雪蓝刚刚被训斥处罚的悲剧，还是把没有说出口的话都咽了回去。
虽然，和屈向笛打过几次交道了，但，他们真的还不熟。
“你负责的分公司虽然一时半会拿不到新项目，但也不能没有人盯着。”
“你是我的女儿，又是分公司的最高领导，自然要给手底下的其他员工树立好的榜样。”
“把教材书本资料，带到公司去准备你的论文，就行。”
顾雪芙挑眉，心里忍不住嗤笑。
好，可真是太好了。
别的不说，落云山项目还在她手里的时候，为了这份项目报告的署名权，顾开济曾经说过，可以等她写完了报告，给她放假，专门腾时间写毕业论文。
昨晚，想把这个项目要到自己手里的时候，顾开济也说了，会安排别的项目给她。
结果，不过过了短短一夜。
他就失忆了。
不准备给她拨派新项目了？
不过，顾雪芙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因为她有信心，顾氏集团除她之外的其余人，绝不可能拿下落云山项目，这个项目，最终还是会回到她手里。
正好，她可以趁着这个空挡，把该准备的一片都准备好，再好好看看基金会那边的发展情况。
孟修瑾把媒体访问的问题列表发到她邮箱，已经快一个礼拜了。
也可以好好关心一下王浩宕那个孬种。
“一切都听爸的吩咐，我没有意见。”
顾雪芙扭头，看了顾开济一眼，继而，安安静静的吃自己的早餐。
坐在去公司的车上时，顾雪芙还忍不住在想。
顾开济到底是有多不想让她跟屈向笛和谢采薇接触，刚刚早餐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想着给她介绍一下他们。
“小七，先去一趟城市公寓，我过去拿些东西。”
“好。”
去公司的一路上，顾雪芙一直塞着耳机，在看几个地方的监控视频。
因为这段时间，西苑那边围的紧，苏凡柔和顾雪蓝两个方面，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说的提的，也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车子停在楼下，顾雪芙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座上不动如山的晋小七，下意识挑眉。
“愣着干嘛，跟我一起上去，干活。”
“啊？”
晋小七愣了一下，应该是没有搞清楚顾雪芙准备干什么，但还是呆头呆脑的跟着一起上了楼。
顾雪芙里里外外的忙活着，收拾了一大堆写论文要用到的书和资料。
收拾桌上的笔记本时才发现，文档里标注出了很多数据，还有写论文需要用到的更多资料引发，以及其中的具体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