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罪魁祸首，一定是，就是这样的……”白曼语无伦次，情绪渐渐失控，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我是罪魁祸首。”
她的神情惶恐不安，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罪责感。
杜若卿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他立刻伸出手去，一把把那个单薄的身影揉进了自己的怀抱，急声叫道，“好了，曼曼，咱们不想这个事情了好不好？”
“可是我，我……”
白曼就在这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抬起头来，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水雾弥漫，却依然稳不住自己的颤抖和战栗，“可是我就是啊……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啊。”
“你不是！”
杜若卿突然抬高了声音，他的眼神坚定，不复从前的温柔，而是一种带着绝对的掌控，“白曼，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听我的话！”
“唔……”白曼的眼神里都是脆弱和无助，不由自主地听从对方的话。
她看到一双坚定的充满力量的眼神，被这双眼神吸引，她的心忍不住也被对方吸引，掌控。
“你听清楚了。”杜若卿神情严肃，语气坚定，“你不是罪魁祸首，封家发生的这件事情与你根本就没有关系，不要怀疑你自己，你很好，听清楚了吗？”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很肯定，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跟随。
白曼的眼神逐渐平静，她随着杜若卿的声音，轻轻点头，低声呢喃，“是，跟我没关系，我不是罪魁祸首……”
“没错，你不是，曼曼，你是天使。”
杜若卿紧紧抱着她，嘴唇就在她耳边，语气温柔极了，“你是天使，是我的小天使啊，你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存在。”
“嗯……”白曼的情绪终于平稳下来。
杜若卿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搂着这个单薄无助的少女一起上了车，驾车向家里赶去。
路上。
杜若卿一边紧握方向盘，一边关注着身边的少女，唯恐她再出什么意外，情绪再有波动。
所幸，白曼的情绪逐渐稳定，她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望向窗外，不断后退闪过的树木在她眼底落下一闪而逝的影子。
“杜医生。”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好像呓语，“我们以前认识吗？”
“以前？”
杜若卿的手指下意识收紧，方向盘有轻微的晃动，连同车身也有轻微的摇晃。
他立刻稳住心神，声音里却又掩饰不住的颤动，“曼曼，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底突然激起惊涛骇浪，那股波涛冲击着心脏，让人几乎难以自制。
她是不是想起来了？想起来曾经他们的相遇？
“因为你刚才叫我小天使。”
白曼缓缓转过头来，那双幽黑的大眼睛里透着懵懂，“杜医生，你为什么叫我小天使，又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小天使？”
从她安静下来以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不仅回想起了杜若卿刚刚说的话，还想起了今天早上他说的那些话。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叫自己小天使了。
可是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杜医生叫做小天使。
她清晰地记得，自从自己认识了这个男人，就一直在向对方寻求帮助，她一直都是脆弱无助的需要帮助的那个，没有道理被当成天使啊。
难道，他们之前曾经认识？自己对他有过什么帮助或者善意？
“没有。”
杜若卿原本波涛汹涌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再次握紧了方向盘，勾起唇角低声笑道，“我们之前不认识的，我叫你小天使是因为曼曼长得太好看了，就像小天使一样好看。”
“真的吗？”白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女孩子都有一颗爱美之心，也都喜欢别人的夸赞，尤其是真诚的夸赞。
更何况还是杜若卿这种帅哥的夸赞。
白曼的脸有一点红，望着杜若卿的眼神中带着一些娇羞，“谢谢你呀杜医生。”
“有什么谢的？”杜若卿转头看了白曼一眼，笑容温柔宠溺，“曼曼本来就很好看呀，见到曼曼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曼曼像个小天使。”
“唔！”白曼更加开心了，她眯着眼睛看杜若卿，脸上都是娇羞的笑容，“我第一次见杜医生的时候，也觉得杜医生好看极了，就像希腊天神！”
商业互吹嘛！
反正彩虹屁不要钱！
白曼整个人都是欢快的，好听的话成箩筐地往外倒，反正这种话说出来大家都开心，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杜医生长得确实好看啊，他本人的颜值确实跟那希腊天神有一拼。
“真的？曼曼真是慧眼识英雄啊！原来我们竟然是惺惺相惜啊！”杜若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脸上都是开心的笑颜。
白曼认真点头，车里面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只是，这样欢快的气息伴随着一阵电话铃声被打断。
杜若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车载屏幕上的名字，刚准备切换成手机接听，不料，一边的白曼唯恐他接电话不方便，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屏幕上的接听键。
电话刚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一个焦灼的声音，“杜医生，我这边刚刚得到消息，老院长之前那件事情引起了上面领导的重视，大家也都在调查这件事，已经查出来了，孟润身上有很大的疑点，只是现在老院长却极力要求大家停手，这事儿怎么办啊？”
“为什么要停手？”杜若卿愣了一下，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白曼，终究还是轻声开口了。
“这句话之前我也问过老院长！”电话那头是何业溱低沉的声音，“老院长当时没有回答，但是后来他才悄悄跟我说，今天这件事情，不单单关系到孟润，还关系到另外一个人。”
“谁？”杜若卿情绪激动，甚至有些难以自控。
这件事情他原本就觉得不简单，但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复杂，深入挖掘以后，好像有很多的内幕。
但是，他人在国外，不能亲自去调查，许多调查都受限，所以这些都还仅限于猜测，并不能全部验证。
可他没有想到，他自己没去验证，却有人已经替他验证了。
“萧氏集团董事长，萧锦年。”
电话那头，何业溱声音低沉，语气沉重，“老院长说，后来他有研究过这件事情，无意中发现，那天出事的病人家属其实并不是病人的儿子，而是假扮的，而且他的脸就跟萧锦年的助理莫林的脸一模一样。”
何业溱还在电话那头讲述，坐在一边的白曼却突然抬起头，一张脸骤然失去了血色，她抬头看向杜若卿眼神中满是震惊和意外。
“萧锦年？”
杜医生的事情，怎么还和萧锦年有关系？萧锦年派莫林做了什么？
他们对杜医生的父亲做了什么坏事？
为什么这件事情自己之前完全不知情？
“没有的事，曼曼，你不要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杜若卿一下子惊醒，一把握住了白曼的手，急声叫道。
就在何业溱说出萧锦年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心就一下子提了起来，直觉告诉他，白曼会因此有反应。
只是他没有想到，白曼的反应竟然如此大，如此快。
快到他都来不及反应。
“怎么了，杜医生？”电话那头的何业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立刻停止了讲述，轻声问道。
他没有接到回复，因为杜若卿已经迅速挂断了电话。
白曼的身体再一次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