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活着的人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小系的问题。死寂中，只有活人粗重的喘息声。
他们自始至终都从未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半响，屋内一个因疼痛而稍微清醒了点的女人迷茫答道:“神可以得到信仰和热爱，可以回应信徒的愿望?”
小系皱了皱眉，问道:“那你知道明星偶像吗？你知道追星吗?”
女人，她还真知道，她的女儿就是一个男性偶像的狂热粉丝，所以她点了点头。
小系偏头:“那你说的行为和追星有什么区别？”
女人哑然了，她卡了一下，急促的喘息说道:“神不需要我们付出，祂只需要我们的信仰。”
小系又皱起了眉头，满目满脸的都是迷惑:“那你们这些年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还活着的黑衣信徒们都愣住了，小系的这一句话几乎是否定了他们的上半生。
那个最开始和陈晓旭引发整个争端的倒吊眼居然还没有死，他伤的甚至都不算重。
他和这里的很多信徒不一样，他清楚的知道所谓的真主就是用来哄骗无知者的手段，这里像他一样只是为了有枪为了杀人的家伙也不少。
所以在“杰克阳”出现的那一刻，他慌了，他怕了，但现在，这个“真主”似乎人畜无害战力平平，看起来状态也不好快死了一样。
如果杀了“神”，那他……
想到这里，倒吊眼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第一隐藏点爆炸的时候他也在场，但是他运气很好，没有靠的太近，只是被冲击波，波及到摔了一跤，没有大碍，最开始他以为是神在降罪，心中惶恐不安。
但刚刚以为枪击，因为疼痛，他突然清醒，如果是“神”做的，那他为什么不直接降罪，为什么要用**呢？
所以，倒吊眼看着“真主”身后健壮如铁塔一般的夏笛安和另外一个漂亮的气质如开刃的寒刀一般的女人。
他脑子很清醒——要杀“真主”，就要避开这两个人。
小系在这里搜寻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柳叶时或者代行者的身影。
夏笛安在重伤者身前念念有词，念得大概是类似于往生咒一般都咒语，听的在一旁收集武器的严辰师满头黑线，这到底是信奉个啥，不土不洋的。
等他念完，然后出手准确，瞬间结束了重伤者的生命。
严辰师:“……”
他的做法实在不好评论，这里没有治疗的地方，重伤者肯定是会死的，久的话半天，短的话两小时，但重伤所造成的疼痛，对于濒死之人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严辰师看他手法之迅速，动作之果决，再想到这里的环境，心里慢慢明了，这种事，他恐怕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最后一个是陈晓旭，他看了“真主”许久许久，才笑了起来，不算洁白的牙齿已经被鲜血染红，嘴角齿缝里全是血沫。
他艰难的问道:“之前在山上说的话还算数吗？”
小系想了想，最后让白若若出来了，逗留在这里的时间有点久，它吸收了不少数据，删除垃圾的速度也快了，白若若的状况稍微好了那么一些。
当初在山上时是白若若和他谈的，那就要有始有终，所以最后还是让白若若自己和他谈。
白若若刚刚缓解一点，又被推了出来，他看着眼前只剩一口气的陈晓旭，点了点头，“算。”
陈晓旭轻轻吸了一口气，又是满脸痛苦的神色，他艰难的笑道:“果然是你啊。”
白若若没有说话，等他继续说。
陈晓旭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了，他呢喃般的问道:“如果你真的是神的话，那我不要钱了，一分都不要了，你……能不能，能不能让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存在过。”
白若若垂下眼帘，沉默着，半响，他走到陈晓旭面前，半蹲着，对躺在地上几乎没气的陈晓旭，低声应道:
“好。”
他看见陈晓旭的眼睛亮了亮，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最后说:“谢谢。”
等到夏笛安收拾完，所有的活人蹲在一起，所有的尸体移到了另外一边。
倒吊眼凑了上来。
他之前一直在找机会，但那个漂亮的女人，像是在饶有兴致的看夏笛安处理重伤者和尸体，实际一直在全方位的盯着他和剩下几个轻伤者。
他没敢动，那个女人看起来相当“凶”，而且确实相当的“凶”。
他们身上的所有武器都被收缴了，收缴时有个家伙仗着自己手上有砍刀又没受什么伤，反抗时直接就被女人折断了脖子。
那个死掉的蠢货应该想到的，如果这个漂亮的女人没什么本事，另外两个人怎么会放心的让她收集武器，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完全不担心她的生死。
他忍住眼馋，不去注意女人脚旁装满整整一背包的手雷，对他们露出一个他自觉诚恳憨厚的笑脸。
唯一剩下的小孩看见倒吊眼凑过来，立马被吓的要往白若若身后躲，但被重新接手杰克阳身体的小系无情推开，让夏笛安接手。
严辰师冷冷的看着他，问道:“你看起来有不少想说的。”
这次严辰师没有直接开杀，主要还是因为其他两人暂时没有补刀的打算，他也想再审问下。
再一个是这里死了近百人，估计真没人了，除了他们上楼时身后的那声枪响，这些估计就是倒数第二批人了。
要是再问不出点什么来，他只能开爆破模式了。
他就不信了，把这里轰成废墟平地那剩下的家伙还会不出来。
倒吊眼拼命点头:“三位……”他想不到该如何称呼，干脆就直接跳过，异常诚恳的问道:“是在找代行者在哪里吗？”
严辰师两手抱胸挑了挑眉:“你知道？”
倒吊眼接着点头:“知道。”想了下他又老实的补充道:“地点应该是不会错的，但不能保证她还在那……”
然后他就看到女人诡异的笑了笑，殷红的薄唇吐出一个几乎是要他命的问题:“那你肯定知道，你们所有的武器库在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