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鸾镜被贬为庶人的消息很快阖宫都传遍了,但她毒打胡氏的事情因为元持节的吩咐,那些从飞鸾殿出去的人,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去。
只是素日里灯火璀璨,衣香鬓影的飞鸾殿,却是格外的凄凉萧索。
徐掌事脸色复杂的站在殿内,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摞的清单,“邢庶人别怪罪我们,我们也不过是按照规矩办事的,太子殿下赏您的东西里,有许多是庶人不能用的,我们只能拿回去。”
邢鸾镜冷笑道,“我欠了他的倒是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他欠了我的,也让他还回来。”
徐掌事是个明白人,知晓邢鸾镜与太子之间也不过是怄气罢了,不过一段时日就好了,这些东西也不过是费些力气搬走,过一些日子便都会送回来的。
可偏巧太子妃身边的吴登也来了,只一门心思的要趁机踩上几脚,听闻这话,只冷笑道,“整个东宫都是太子殿下的,殿下欠你什么?!”说完他冷哼一声,用尖细的声音说道,“你们还不快拿东西,太子妃娘娘还在等着回话呢!”
众人不敢马虎,只得将所有的箱柜都打开,然后开始按照素日赏赐的单子,只开始清点。
整箱的珠宝首饰,云锦绸缎,珍珠翡翠,珠宝琉璃,被清点完之后,只剩下数十个空荡荡的箱子。
此时那些东西已经被搬到外面去了,吴登见邢鸾镜依旧神色淡淡的,便有些失望,便故意上去找茬道,“庶人,怎么少了几匹云锦,按照规矩,您是要补上的,或是要告知那些东西去了哪里!”
邢鸾镜正拿着梳子梳理着乌黑如墨的发鬓,只听闻这话,冷笑道,“都给元持节做袍子了,你们尽管去找他要去。”
“还有几件琉璃玛瑙之类的摆件,却不曾找到!”
“都摔了。”邢鸾镜冷笑。
吴登满脸的讥讽挖苦,“难道庶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成?您得跟着我去见太子妃,若是她信了你,我们便无话可说!”
他言语皆是轻贱之态,却是一心的要将邢鸾镜给踩在脚下。
邢鸾镜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气,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一旁桌案上搁置着的灯油和烛台上,只慢慢的勾起了唇角。
吴登只暗叫一声不好,却不知她要做什么。
却见邢鸾镜抓起那满罐子的灯油和火烛便出去了,而外面的人正一边说着讥讽的话,一边收拾着箱子。
“瞧瞧这些东西,只怕东宫里的珍宝全都在这里!”
“如今还不是被拿走了,便是再猖狂得意,又能到了几时?”
“素日里就数飞鸾殿的人狂傲,如今可是树倒猢狲散,以后难过的日子还有的是呢!”
众人正说着,却见邢鸾镜从殿内走了出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寝衣,乌黑如墨的发散着,明晃晃的火烛将她脸上的冷笑照的分明。
却见她走到那些箱子中间,一脚将那一箱子锦缎朱纱踹翻,然后又将几个装着珠宝的箱子踹开,将那油往上面胡乱的一倒,然后将火烛也一并的扔了上去,顿时窜出数丈高的火苗子来。
众人皆不曾防备,也未曾料到邢鸾镜竟是如此的胆大妄为之人,皆是满脸的震惊。
炙热的火苗将邢鸾镜的脸照的通红,多了一些的妖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