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的发现她脚下的靴子已经磨破了,隐隐的露出一截白袜子来,想必是在这永巷内只能带一身衣衫,而邢鸾镜又岂能会在乎这些。
她再也不提那借钱的事情了,只叹了口气,“我既是巴巴的送来了,某人也不领情,如此我便自己吃了,省的拎回去沉。”
说着她找了一块脏兮兮的青石,扒来身来的残雪,坐在上面,然后将食盒打开,只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咕噜噜,一阵怪异的声音传来。”
纱珠只“噗嗤”一笑,喷出很多的糕点沫。
他这些时日在这里不过是吃几个硬馒头,连咸菜也是奢靡之物,如今见了这些,肚子可比他的人给诚实多了。
他也懒得跟她计较,只走过来夺过她手里的食盒,随便挑了几样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纱珠不由得感叹,饿成这样了还能这般规规矩矩的吃饭,真是厉害。
他忽的抬起头来,“你去找吕顺,让他拿一千两给你,说是我的意思。”
她倒是真有本事,几道菜竟诓骗走了他这么多的银子。
纱珠满脸的喜气,“您真是一个好人,我便知道,这宫中,只有你可以依靠。”
他却忽然冷笑道,“竟不知你要这么多的银子做什么?莫不是要逃走,我可不担这杀头的罪孽。。”
她心中腹诽,她又不傻,若真是要逃跑,自己定会做的很绝,太子的印玺啊,宫里的珍宝的,元持节那些视若珍宝的字画的,她能带走的都得带走,这些银子又不够她挥霍一辈子的。
“你若不说,那便没得借了。”他冷哼。
“我要去买个男人,这事关生死的大事......”她越说越激动。
“哦。”他不在乎的说,似乎压根就不想听她的那些破事情,“还的时候算着利钱。”
说完她忙不迭的跑走了,那欢喜的模样,好似得了奇珍一般。
他看着她的背影,怔怔的出神,却见她忽的停下来,蹲着身子在雪地的看着什么,又似拿着手去量。
忽的她又站起身来,转头对残照道,“底下有一本书,是我亲自写的,你要好生的看看。”
等她的背影消失了,他这才皱眉,将最后一个层的食盒打开,果然发现一本薄薄的书。
等他打开,却里写的竟全是邢鸾镜的各种喜好,喜欢吃什么,不喜什么。
大部分他都是知晓的,但另一部分却是他从不曾听闻得到,只是事事细密的,好似从邢鸾镜的口中亲自说出来的一般。
只是字迹却故意的写的十分的周正,看不出什么分毫,待看见其中一个兰字的时候,顿时一怔。
因为邢鸾镜的母亲名字中带着一个兰字,她素日里些这个字的时候都是要少笔的,而纱珠亦是如此。
她究竟是谁?
残照从不信鬼怪,可却忽的觉得纱珠是个神秘的人,听闻她进宫之后,是个懦弱不堪的人,甚至为了讨好旁人,处处巴结,而就在那一日却忽的性情大变,竟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