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梁禄驱车来到明珠酒店,停好车后正要上楼,又接到了萧然的电话。
“你到了?”萧然问。
“回门主,到了,在停车场。”梁禄回道。
“嗯,不用上来了,将车开到酒店大门外等我,我下去。”萧然淡淡道。
萧然说完这话就挂了电话,梁禄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眉头微微皱在一起,面露狐疑。
一边想着萧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梁禄一边按他说的将车开到了酒店大门外。
梁禄今天开的车还算正常,是一辆黑色的奥迪。
等了一分钟不到,就看到萧然的身影从大厅里走出。
“门主,我们去哪儿?”等到萧然上车后,梁禄才问道。
萧然坐在后排座位上,神色看不出什么异常,他轻笑道:“昨晚睡觉时梦到了你父亲,今日闲来无事,想去祭拜一下他。”
“我父亲若在天有灵,知道门主如此挂念他的话,肯定会受宠若惊的。”梁禄笑说着,启动了车辆。
“我和你父亲是朋友。”萧然说道。
“门主别这样说,您是萧门门主,我父亲和我都是您的属下,当不得朋友一说。”梁禄连忙道。
萧然笑了笑,没再言语。
一路出了蓉城,梁禄将车开进一个村落,向萧然说道:“这里是罗家村,村里大多数人都姓罗,我母亲就是罗家村的,她和我父亲都葬在这村里。”
在一个院子外停下车,梁禄和萧然下了车,指着那院子道:“门主,这就是我家了。”
说完他又指了指远处的一片地:“那边那几块地都是我家的,不过我父母走后,我就去了蓉城,那几块地就给村里其他人种了。”
没有进院子,梁禄带着萧然绕到了院后,这里有一个小土坡,爬上去后上面是两所坟。
“我父亲、我母亲。”梁禄分别指了指两个坟头,向萧然介绍道。
萧然抬步走到梁中元的墓碑前,蹲下身抬手在墓碑上抚过,轻叹一声:“好久不见了,中元。”
“爸、妈,我带萧门主来看您二老了。”梁禄拿出路上买的纸钱香烛,在坟前点上。
萧然接过一叠纸钱,给梁中元烧了一些。
梁禄一边烧纸,一边偷偷打量着萧然,他没有从萧然脸上看到太多悲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
他越发不解萧然此行的目的,难道真的只是来缅怀一下故人?
“带酒了吗?我想陪你父亲喝一点。”萧然忽然开口道。
“没有,那边有个小卖部,要不我去买?”梁禄摇摇头,看了一眼坡下问道。
“去吧,买瓶好酒。”萧然轻笑点头。
这地方能买到什么好酒?
梁禄心中想着,没说什么,下了土坡往小卖部跑去。
等他走后,萧然站起身绕着梁中元的墓走了一圈,轻叹问道:“中元,我自问待你不薄,何必如此?”
没有人回答萧然的话,也不可能有人回答。
他接着道:“迟令文是我一手提拔的,我很了解他,他既然要杀你,必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萧门,亦或者是对不起我的事……你做了什么?”
“不重要了,不管你做了什么,现在你已经入土,迟令文也已经不在,前尘往事就这样吧,不过你这个儿子……”
萧然说着看了一眼小卖部的方向,缓缓摇头,长叹一声。
蹲到墓碑前,萧然继续烧着纸钱,他轻笑道:“顾剑一当年被我斩灭了剑心,他终其一生不可能再有突破,今晚我会去一趟顾家,看看他是如何伤你的。”
“门主,酒买来了。”梁禄爬上土坡,手中拿着一瓶酒。
“走吧,回去了。”萧然站起身,拍了拍手。
梁禄微微一怔,看了一眼手中都还未开封的酒,问道:“门主,这酒?”
“不喝了,没那个味。”萧然语气带着一抹怅然,说完笑了笑,从梁禄身边走过时,拍了拍他的肩。
梁禄眉头微皱,眼看萧然已经往坡下走去,他将酒瓶放到梁中元墓碑前,对着墓碑一拜,才连忙追向萧然。
上了车,梁禄一边启动车辆一边问:“门主,回酒店吗?”
“今天那个武修没跟着你吗?”萧然没有回话,而是问道。
梁禄心中一凛,脸上神色如常,笑了笑道:“门主说的是谁?我身边没有武修吧?”
“还是带几个人的好,一个人和我出来,万一我杀了你呢?”萧然看着梁禄,淡淡说道。
梁禄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沉默了两秒后才道:“门主真会说笑,您怎么会杀我呢?”
萧然笑了笑,看向窗外:“听说你有个女儿?”
“是。”梁禄摸不准萧然到底想说什么,缓缓点了点头。
“多大了?”萧然问道。
“快十五岁了。”
“带我去见见?”
“没在家,和她妈去国外玩了。”
“还回来吗?”
“当然还回来,门主您要是想见她的话,等回来了我给您打电话。”
“我觉得她们不一定回来了,怕是见不到。”萧然摇头道。
“……”梁禄沉默,眼角微微抽了抽,挤出一丝笑道:“门主,她们母女只是去旅游。”
“回去吧。”萧然摆摆手,闭目假寐。
梁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萧然,目光闪烁不定,心不在焉的将车辆起步,往村外驶去。
将萧然送回酒店,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萧然上电梯之前向梁禄邀请道:“到饭点了,一起吃?”
“不打扰门主您了,我想起来还有点事,门主您慢用。”梁禄赔笑道。
萧然没有勉强,上了电梯回房。
梁禄看着电梯面板上的数字缓缓变化,脸上的笑也缓缓消失,他在电梯门口站了许久,才转身回到车上。
一上车,他便连忙从储物盒里取出那部老式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萧浅想杀我!”
老式手机震动,是来了电话。
梁禄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喂了一声。
“暴露了?”听筒里传出梁禄那名女秘书的声音。
“不知道,但他肯定怀疑上我了!”梁禄神色有些后怕,他压低声音道:“你帮我问问他,我是不是可以撤离了?我有预感,下一次和萧浅见面我说不定就得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