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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婶冷声道“是因为太子爷庇佑他是太子爷宿敌,前朝败,柳赋将被灭九族,太子爷怜其将才,暗中救回你父母性命老柳知恩图报,身为良才猛将,却甘于隐姓埋名,改容换面,在太子府做一个管事,对外只说是太子妃的远亲人与人之间的情义,便是如此日复一日深厚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挟恩图报,这恩情二字,岂不成天下最最龌龊之物柳纤纤,我劝你,要点脸”
“我不知道什么是脸”柳纤纤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反正你们欠我的,便该还回来至于我爹又欠谁的,那你们找他去要时隔数十年,鬼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怕是为了逃避责任,才信口开河乱扯呢”
“你”顾婶怒极反笑,扼腕长叹“你父当年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你母亦是巾帼女杰,怎么生出你这样恬不知耻的人来真真是稀罕”
“稀罕的事儿多着呢”柳纤纤咕咕怪笑,“你们若是杀了我,我下了地府,定要去向爹爹告状,你们苛待恩人之女,禽兽不如”
“这可真是”齐三狂翻白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苏沉央一直站在那里没说话,此时看着柳纤纤这模样,再想起白日里她在自己面前那般柔弱可怜痛哭流涕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亏她自负见惯各色人等,却没想到竟让她给骗了。
众人皆被柳纤纤的无耻惊呆了,唯有楚知白气定神闲,仍是淡淡的。
“人不与禽兽论”他淡漠道,“阿景,送她上路吧她虽有万般罪过,但柳叔劳苦功高,利落些,莫要让她受苦”
“是”容景上前,抓住柳纤纤。
柳纤纤杀猪般嚎叫起来,身子死命往下坠,两手两脚缠住院中一棵树,死活不肯撒手,口中兀自高呼“江东王薄情寡义,要杀恩人之女了大家快来看啊江东王要屠戮手无寸铁无依无靠的恩人之女了”
虽然她这声音出不了王府,但大家还是不约而同的被恶心到了。
“天哪”顾婶掩面,“老身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柳纤纤,不管你有多心狠手辣,你若敢作敢当,也不枉为人,可你如今这样,与无赖有何区别老柳和霍氏那样有风骨的人,到底是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玩意儿我简直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女儿”
“夫人怀疑得对”身后忽然有人朗声接话,“她的确不是柳将军和霍将军的女儿”
众人一惊,同时回头。
就见一个黑面银甲将军,带着一众卫兵疾步而来。
“老霍”顾婶惊喜叫,“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霍氏的族弟霍远征。
楚知白看到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朝他点点头,道“你来得倒是快本王以为,你还要再过上两三天”
“王爷有急事,属下自当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霍远征恭敬回,说完又向顾婶弯腰施礼,“远征见过夫人”
“免礼免礼”顾婶忙伸手扶起他,“你刚才所说,是什么意思”
“这个,说来话长”霍远征拧头看向柳纤纤,“说,真正的柳大小姐在哪儿”
柳纤纤斜斜的掠他一眼,撇嘴“恕侄女不明白表叔的话我是不是真正的柳家女儿,没有人比我爹娘更清楚”
“是没有谁比姐姐和姐夫更清楚”霍远征冷冷看着她,“所以,他们一早就怀疑,你不是他们的女儿”
“竟有这事”楚知白亦是一怔。
“是”霍远征用力点头,“王爷想必也知道,当年柳将军遇劫逃难,一家人七零八落,两子俱亡,唯有一女托奶娘带去山中避祸,四五岁送走,到七八岁才重新接回她入王府的那一天,姐姐便怀疑她不是亲生女儿纤纤那孩子,幼时我亦是见过的,莫说是亲生父母,便算是我这个亲戚,都能瞧出差别来你们瞧她这模样,跟姐姐姐夫,可有半点相似之处”
众人都不自觉朝柳纤纤望去。
苏沉央没见过那位柳将军,可楚知白和顾婶容景等人却是见过的。
此时一瞧,都不自觉叫“还真是半点也不像”
“呵”柳纤纤撇嘴笑,“你们这是在唱大戏吗一出又一出的我是与爹娘生得不像,可是,世间多的是跟爹娘不像的孩子,那也是爹娘亲生的我四五岁时候的模样,长到七八岁长开了,自然会有很大变化,这又有什么好稀奇的说千道万,你们就是不想负责罢了不想负就不负,你们杀了我吧也不必如此诋毁我”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呢”霍远征冷哧,“时隔数十年,柳将军和柳夫人皆已仙逝,若无确凿证据,我与你沾亲带故,又岂会口出妄言”
“你有什么证据,只管拿出来”柳纤纤倒是半点不惧,“说那么多废话做甚”
霍远征冷冷的掠她一眼,朝身后摆了摆手,立时有人搀扶着一位老妇上前。
那妇人满头白发,衣衫褴褛,一张脸便白得惊人,那种白是惨白,好似被关进深牢大狱数十年,才会有的惨白菜色。
饱经折磨虐待,她已然容颜大改。
可楚知白看到她的第一眼,还是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
“贺氏”
柳纤纤初时看到这老妇人,并没有认出她,听到“贺氏”两字,恍然惊觉,再看那眉眼五官,可不就是那个贺氏
这老东西,居然还活着
还真是天要亡她
“王爷果然好记性”贺氏老泪纵横,“时隔数十年,竟还记得老身当年太子爷带着你,和柳将军一同去我那里时,你才不过七八岁吧”
“是”楚知白点头,“我那时七岁”
“那时,纤纤四岁”贺氏忆起旧日事,泪流满面,“她虽然才四岁,又在锦衣玉食中长大,却是个极懂事乖巧的,从不嫌农家简陋艰苦,陪着我喂鸡养鸭,闲时还常常练武给我看,说长大了要她爹娘一样,上阵杀敌,为国效力可是,老身无用,那样一个可人的娃儿,我竟是没能护住她”王妃手段高,该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