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喜问：“他在何处？”
秦岫道：“就在陵城。”
我的直觉是对的！
华颜果真藏在陵城！
我脱口问：“能查到确切位置吗？”
秦岫不太确定的说：“应该就是艺术博览中心附近，我打听到明天他还有一场画展，到时他肯定会出现的。”
“行，那我们就明天去现场蹲他。”
挂了电话，我开车去找了姜言，她今天没去公司，说是心情不好。
估计还在为萧斐的事烦躁。
到了公寓楼下，老远的我就看见两道身影。
是叶寒和莱茵鳕！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把车停好，过去问他们：“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叶寒目光无神的望着我，解释说：“我想见见姜言。”
他凭什么见姜言？
凭他杀了姜言的初恋吗？！
我皱着眉警告他：“姜言不想见你，你最好赶紧离开。”
叶寒抿着唇，沉默不语，但他没听我的，仍旧守在楼下。
倒是莱茵鳕轻言轻语的劝说道：“你杀了萧曳，姜言早就扬言要报仇，你现在跑过来，岂不是送死？”
“这是我欠她的。”叶寒道。
莱茵鳕搀扶着叶寒，叹息道：“当年的事，我也有责任，倘若不是我偏激，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叶洛，叶寒，对不起。”
我：“……”
我从没想过嚣张跋扈的莱茵鳕会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眼前的莱茵鳕很奇怪，不但容貌发生变化，就连性格也变得天翻地覆，突然间像是换了个灵魂似的。
我有点不习惯。
叶寒也有些怔住，他甩开莱茵鳕的手，刻意与她拉开距离。
看得出，他相当抗拒她的。
他声线阴沉的吩咐莱茵鳕，“你先回去吧。”
莱茵鳕拼命摇头，红着眼圈，“叶寒，姜言真的会杀了你的！”
“和你没关系！”
叶寒的态度特别差劲，他伸手狠狠的推了把莱茵鳕，后者没站稳，直直的摔倒在地。
地面上全是积雪，染湿了莱茵鳕的衣裙，她满眼含泪的跌坐在地上，自下而上的望着满脸冷酷的叶寒，目光盛满担忧。
我搞不明白他们想做什么，也没兴趣打探，见叶寒不肯离去，我也懒得劝说。
我去了楼上找姜言，她正坐在卧室的地板上，目光幽幽的望着陵城山顶，那里积满雪花，视线所及之处白茫茫的一片。
显眼的刺目。
“想什么呢？”我拿起沙发上的披肩，拢紧姜言的身体。
她只穿了一件睡衣，冻得浑身发颤。
听到动静，她收回视线，挤出一抹笑问我：“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吗？”
我过去坐在她身边，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再忙也不能抛下你呀。”
“洛洛，你说我这么做对吗？”
姜言忽而来了这么一句。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好奇的问：“你做什么了？”
她咬着泛白的唇，闭了闭眼，酝酿许久才开口说：“我对萧斐说，我要和陈寰破镜重圆，让他往后别来找我了。”
我：“……”
姜言不会和陈寰重修于好的，这般说只是想断了萧斐的念想，我能理解她，但内心仍旧心疼萧斐。
甚至差一点想要把真相脱口而出。
但我答应过萧斐，要替他永远保守秘密。
再说感情这种事，向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即使我有心撮合，那也得看他们是否命中有缘。
现在看来，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我握住姜言冰凉的手心，鼓励她道：“我不会干涉你任何决定，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但你一定要想清楚了，有的东西失去了就是一辈子，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的暗示很明显，姜言肯定能听懂，但她却没有与我聊萧斐，而是突然问我：“你放弃沈凌，后悔吗？”
这个问题……
我无言以对。
后悔吗？
我也不知道。
毕竟当年我是真的爱他，后面也是真的恨他！
倘若没有楚星辰，没有沈然，或许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只会是他。
我们是有机会在一起的，可他率先放弃了我，我也曾以为这份爱情坚不可摧，可最后我终究爱上了楚星辰。
我们都没错，只是不适合彼此，假使再给我选择一次，我仍旧会坚持选择楚星辰。
我目光坚定的望着姜言，肯定道：“未曾后悔。”
姜言一针见血的问：“即使楚星辰曾经那般伤害你，你也爱他吗？那些恨真的可以轻易抹去吗？”
恨意是抹不去的。
这辈子我都忘不了。
可他待我的好，我也忘不了。
我起身走到窗口，把窗户合上，倚在窗台上，想了想道：“我恨楚星辰，曾恨之入骨，可若是无爱，恨意又从何而来？”
人的情感本就是矛盾的，爱恨交织在一起，最终是否能放下，完全取决于自己。
我没有放下仇恨，但对楚星辰的爱意远远超越仇恨，所以我愿意忘掉一切，与他重新开始。
再说，整件事也不全是楚星辰的过错，我们都被人利用了。
可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那个人。
想到这，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
他的嫌疑实在太大了！
我取出手机给秦岫发消息，“调查一下楚天霖前几年所有的行踪，还有芄兰的行踪也一并查了。”
秦岫很快回复我，“叶总，您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当年的车祸是楚天霖做的，在医院想要杀我的人是芄兰！”
秦岫：“……”
我命道：“先去查查。”
挂了电话，我问姜言有没有吃饭，她摇摇脑袋回我：“不饿。”
我低低训她，“怎么能不吃饭呢，你等着，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我去了厨房，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拿上车钥匙，我离开公寓，打算去商场买点食物回来。
楼下叶寒还站在那的，莱茵鳕也没走，不过只敢远远的守着。
我没搭理他们，直接开车去了商场。
我买了很多蔬菜，水果，肉食，以及零食，买完我又立刻开车回公寓。
到了楼下，叶寒和莱茵鳕都不在了，但积雪上面却出现一滩血迹。
在白皑皑的雪地里异常显眼，我的心猛地下沉。
我下意识的看向公寓，姜言卧室的窗户是打开的！
但我记得，这扇窗是我亲自合上的！！
姜言，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