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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入眼的一切都是雪白。
她想起来，在她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很快就断定，她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姐，你醒啦？”
眼前一个漂亮的女孩。那是唐芊。
许念准备起身，唐芊忙过来将她扶着，然后在她背后加了个枕头靠着。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唐芊一边说，一边转身过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姐，喝点水。”
许念接过来，一口接一口，一杯水喝的见了底。
“还要吗？”
许念摇头，“不用了，谢谢。”
许念手里握着杯子，停顿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唐芊说道，“这几天正好剧组给我放了两天假。我那导演朋友一直想见你来着，所以让我中间牵个线。结果我联系你你一直不回。后来我打电话，有人接了，我才知道姐你出了事，就赶紧过来了。”
许念嗯了一声，说道，“我就是一时太急了，估计血压又高上来了。”
唐芊说道，“姐，你都怀孕四个月了。”
许念抱歉的一笑，说道，“上次见你，因为这事暂时没公开，所以我没告诉你，你别介意。”
唐芊一笑，摇头道，“怎么会呢。这事我挺为你高兴的。不过姐，你可不能再这样了，医生说，你这情况不能忽视。不重视的话，孩子可能会有危险的。”
“我也想。但事情太多了，我实在是……”
“姐，出什么事了？方便告诉我吗？”
许念垂眼看了看手中的水杯，眼神有些空洞。她说道，“最近好像挺倒霉的。我爸出车祸了，到现在还没醒。我弟弟说是杀人了，被抓了。还有霍燃他……”
许念停顿了一下，让她一口气把那些事情说出来，有些残忍。
“姐如果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
许念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唐芊，说道，“霍燃他失踪了，或者说是被人抓了，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的。瑟瑞娜说，他现在应该很危险。唐芊，我从没有这么无力过。我爸至少还躺着，还在呼吸，而且医生说随时可能会醒过来。许阳他，如果真的是冤枉的，J察会查明真相。可是霍燃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才发现，我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他说，他的过往不太好，不想让我知道，让我难受。可我那个时候干嘛这么贴心？我应该追问的。至少这种时候，我还能做点什么，而不是一片茫然。”
唐芊起身，将许念抱住，“姐，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你这样憋着，不好。”
“唐芊，我并不太想哭。我知道哭了也没什么用。公司，我爸，还有许阳的事情，我哭了就不用办了吗？唐芊，我没事，真的。”
唐芊松开她，看着她，问道，“真没事？”
“没事。”
唐芊看了看许念，说道，“我还是不放心。这样吧，我跟剧组多请几天假，我陪陪你，给你做点好吃的，你要做点什么，我都替你去办，怎么样？”
“嘿……唐芊，你赶过来，和我说这些话，已经很暖心了。但是我不想麻烦你，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你知道的，我没办法躺在这里，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你陪着我，也没什么用。”
“姐，你现在得休息啊。你不是说不能为霍燃做什么吗？你能为他保重身体啊，孩子是他的吧？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对他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了。”
“好啦，我会照顾好我自己，而且我答应你，我不会一个人单独行动。我有个助理，我会喊她陪着我的。现在几点了？”
唐芊看了一眼手机，说道，“十点多了。姐，你该不会是这个点还要出去吧？”
“没有没有。这个点，也没人搭理我了。不过我还是得打个电话，我手机呢？”
唐芊从柜子里给她把手机拿过来。
许念打开，其实抱着一点期待。希望上面有霍燃来的电话或者信息。结果当然是令人失望的。
许念拨通了号码，响了几声之后，接通，“你好，是褚律师吗？我是许念。”
上次因为霍燃的关系，褚鸣出面解决了他们的事情，许念还一直留着他的电话，这次算是派上用场了。
“你好，许小姐。”声音平静无波，似乎对许念这个时候的来电一点也不意外。
许念说道，“是这样，我知道你是C市，乃至国内都很顶尖的律师，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许小姐，我是霍氏集团的首席律师，理论上我只接受和霍氏集团有关的案子。关于你私人的案子，我是不接的。”
“我知道。但这件事，我必须请最好的律师。这样，褚律师，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出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你。”
“许小姐，你可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除了霍氏集团相关的案子，我是不接其他案子的。当然，看在霍大少爷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不错的律师。”
“不，我只相信你，这次的事情关乎许阳的一生，我必须要最好的律师。褚律师，你是最好的律师。你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褚鸣的态度很坚决，他回道，“那我只能说抱歉了。我这里还有些资料要看，就不多聊了。再见，许小姐……”
“褚律师……”
褚鸣已经挂断了电话。
许念握着手机，有些失落。
“姐，我也认识一些律师，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许念摇头，说道，“上次和褚鸣接触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手上没有过败绩，有他在，我会安心许多。唐芊，没事，我明天再去他事务所找他一趟。无论他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会同意。”
“姐。”
“嗯？”
“感觉你挺关心你弟弟的，上次在酒吧受伤也是因为他。”
“我只是怕我爸哪天醒过来，知道许阳坐牢了，会再受刺激。”
唐芊看着她说道，“姐，咱能不口是心非么？明明你很在意这个弟弟的。我一个外人看的最清楚了。”
是这样吗？许念从没有拿那对母子当成是自己的家人。即便是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她都一直拿那对母子当成是入侵者。这想法其实有点幼稚，她不可能要求许瑞凌靠着思念自己的妈妈而过一辈子。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她不想管，到为了许家管一管，到她发现许阳也有不错的一面，到他出了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这个姐姐？许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她已经能很自然的说，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