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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霍山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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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黄宜才幽幽醒转。睁眼一看,自己是趟在五台山上的竹屋之内,转着一瞥,见桌上点着一只蜡烛,蜡烛旁边摆放着那只铁盒子。微觉惊讶“我是怎么回来的”他在这里住两年多,赫然已将此地当成了家,见到那铁盒子,颇有亲切感。

    黄宜只觉得口干舌燥,想要下床找点水解渴,脚下稍微一动,便觉得膝盖上、腿上火辣辣地痛。黄宜啊地叫了一声,但见膝盖上已包了一层纱布,肩上、背上也有多处包着纱布。只要稍微一动,包着纱布的部位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黄宜自知那是与八卦神拳门的五人恶斗后留下的伤痕。想起那五人的卑鄙狡诈,只感到说不出的憎恨。心道“八卦神拳门的那五个人都不是好东西。尤其那个矮胖子李朝元,满脸笑呵呵的,其实数他最为奸诈。李朝元这狗贼假意认输,骗我上当,我身上的伤痕有一半是出于他手。有朝一日,我要将这奸险小人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再在伤口上撒下食盐,弄得他死不死活不活。”

    想到报仇的痛快,身上的疼痛有所减缓。又想“可惜当时没问清楚八卦神拳门是在哪里。不过江湖上既然有这个门派,也容易打听到。我去找李朝元报仇时,其他四人必定不会坐视不理。只怕就连刘紫绮刘姑娘也要出手干预,刘姑娘那天与李朝元激烈争辩,虽说是为了顾全她八卦神拳门的名声,可也因此让我少挨些拳脚。大丈夫恩怨分明,她这点好处,势须放在心上,设法报答。但她若想出手干预,阻碍我向李朝元报仇,那可不成。”

    他一清醒过来,心中所想的是如何报仇,洗雪给李朝元等人欺负的耻辱。又想“这事须做得干脆利落,不让刘姑娘知晓,我便先宰了李朝元,她便干预不成。对就是这个计策。”

    只觉得嘴唇也焦了,实在口干得搁不住。他强忍着剧痛,慢慢下了床,抬着蜡烛,拉开后门,摸到屋后的水井边。天已尽黑,夜深人静,他将蜡烛立在水井边的一块方砖上,转动摇轮,摇上来小半桶水,提着水桶,拿起蜡烛,一步步挨回屋子里来。突然,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小宜,你终于醒啦”

    黄宜吃了一惊,转头一看,见霍山满目关切之色。道“霍霍伯伯,是你啊。”

    霍山接过水桶和蜡烛。道“你伤还没好,不可使力,先进屋再说。”将水桶提到屋子里,黄宜跟着进屋。

    霍山摆好蜡烛。道“快坐下,你伤得较重,别又撕裂了绷带。”黄宜依言坐在椅子上。

    霍山倒了一碗水,递给黄宜。道“先喝点水吧,你嘴唇都发焦了。”黄宜喝了一大碗清水,甘甜无比,一股清凉之意袭上心头,顿觉精神大振,将碗放下。道“霍伯伯,师傅他们也回来了吗”

    霍山搬过椅子,在桌子一边坐了下来。道“都来了的。他们已经睡着了,我刚才听到响动,起来查看,看到是你去打水,这才跟过来。小宜,你怎么会趟在街头呢”

    黄宜心道“我是被人打伤,才趟在街头的。”道“霍伯伯,是你们救我回来的吗”

    霍山道“我们在崔四爷卖虎肉的摊位前等着你回来,好一起回山,等了很久,街上的人都走光了,天也快黑了,可你仍是不见来。我们四人便分头寻找,是汪大爷在南大街街中心发现了你趟在地下,昏迷不醒的,身上又受了重伤,一看便知你是与人动手打架了。他吹了口哨,招呼我们过去看你。见到你昏迷倒地,我们着实担心。幸喜你虽然昏死过去,但心跳还是有的,脉搏也并无衰竭之象。”

    霍山接着说道“我们得知你性命并无大碍,惊奇之际,又不禁十分愤怒。心想是哪个天杀的狗贼,竟然对你下这样重的手。黄三爷、崔四爷破口大骂,汪大爷却先展开轻功,向东街窜出,跟着黄三爷和崔四爷分别折向西大街和北大街,要揪出那个把你打成重伤的恶徒,将他碎尸万段,给你报仇。他们追去寻找了将近有一顿饭的功夫,又全都折回来。三位老人家破口大骂,一看便知,敌人打伤你之后,已离去多时,他们并没有发现敌踪。”

    黄宜心道“他们六个师兄妹都骑着高头大马,脚程何等快捷。你们晚来一步,终究是赶不上的。”

    霍山又道“我们便先带你回来,等你伤势好转了,再询问敌人是谁。小宜,那个将你打得昏死在大街上的人到底是谁”

    若是黄宜刚醒来之时,霍山正好赶上,便拿这事来问,黄宜定然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说不定更要央请霍山一道去报仇。但他已先想好了报仇的计策,加上输得不服,殊不愿借旁人相助。道“是我不好,才上了别人的当。等我养好了伤,练好武功,这仇我一定会报”

    霍山问道“这么说,你知道仇家的底细了”

    黄宜道“我认得他们的长相。哼他们既然出现了一次,就会第二次出现。我只盼他们别死得太早,等到我练好武功,亲手杀死他们报仇。”

    霍山见他满脸愤愤之色,又说得这般深恶痛绝,料想这次所受的屈辱定然不小。道“他们你是说敌人不止一个他们几个一起出手对付你的吗”又道“他奶奶的,竟然不讲江湖规矩,以多欺少”

    黄宜道“不错共有五个敌人总之我黄宜跟他们耗定了。不杀死他们,难消我心头之恨。”黄宜说得激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牵动伤口,又痛得啊哟一声。

    霍山越听越惊。又道“小宜,报仇的事不急在这一时。你且说说,那五个卑鄙无耻的狗贼是怎样骗你上当的”

    黄宜想起对方使诈欺骗自己。道“那五个那五个狗贼他们使诈”又是愤怒,又是气苦,又是三分委屈,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黄宜啜泣了一声,一口气塞在胸间,兀自转不过来。他受李朝元折辱、痛打,始终硬挺到底,宁死不屈,绝不向敌人低头,那时一股狠劲冲塞胸间。醒来后,发现是在自己熟悉的住所,看到了铁盒子、桌子、蜡烛、水井这些平时见惯之物,触景生情,渐渐有了温和之感。霍山再来温言相询,凄清之意顿消,心思回暖,却流下了眼泪。

    霍山忙拍打他的胸口,捶打他的后背,拍了数下,黄宜缓了过来。道“那五个狗贼被我现场打伤了三个,其他两个怕了,向我拱手认输,我以为我以为他们是真心认输的,就松懈了防备。哪知道,就在我松懈的时候,那两个狗贼忽然向我毒手,抓住我的肩膀向后扯,我只感到手臂都快被扯断了。霍伯伯,如果他们不是依仗人多,五个打我一个,又来使诈骗我、折磨我,我也不是非要杀死他们不可。”

    霍山抽了口凉气。心道“倘若对方是和小宜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公平公正的较量。小宜纵然打不过人家,他输得心服口服,绝不致有这样重大的怨恼。可居然是五人打他一个,竟还使诈”霍山为人正直,生平最痛恨的便是奸险小人,当年他察觉师弟刘一魁性格狡诈,对刘一魁的为人十分不屑,稍有不对,立即便拳脚相加,却从来不说刘一魁所犯何罪如何得罪了自己刘一魁常常被霍山暴揍,却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后来林梦梦移情别恋,转爱黄继业。霍山之所以一直无法释怀,大半由于怀疑黄继业是使了卑鄙手段,诓骗林梦梦。自己对师妹林梦梦是赤胆忠诚,其心袒露无遗,自然也高尚无比,黄继业却靠卑鄙手段得胜。因此更加不服,把爱情之失全都怪之于受人蒙骗之上,更加重了他对使奸耍诈之人的痛恨。听到黄宜是受人欺骗,不由得激起他心中陈封已久的疮疤,大生同情之感。霍山恶狠狠地道“一定要让骗人的人死绝死尽像你,像我这样老实巴交的人才有安宁日子过。”

    霍山回首前事,黄林二人早归尘土,要是黄林二人尚存人世,好歹还能找黄继业报这夺爱之恨,找林梦梦一倾衷肠。情敌和所爱之人都已不在人世,无所恨亦无所爱,却偏偏还是忘不了这场爱恨纠葛。只觉满心凄苦,两道热泪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黄宜倒给他吓了一跳。心道“还是霍伯伯对我最有义气,他听到我给人骗惨,受了重伤,竟代我流泪。”道“霍伯伯,你别难过。等我学好了武功,便将世间骗人害人的人都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霍山想起了往事,倒没听到黄宜这两句话。黄宜见他自顾自的沉思,不便打搅。只觉越来越困,打了个哈欠,到床沿上斜躺着,不大会儿,便沉沉睡去。阔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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