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眼前刘海飞斜带着眼镜的青服男人将一杯抹茶推到了我面前，不急不缓地开口。
“夏千千小姐是吧，没想到您会主动和我们scepter4接触。”
“据我所知，你是十束多多良的好友。在这件事上，我原本认为你会和吠舞罗一同行动。没想到，您竟然选择了我们这一边。”
我接过抹茶，向他微微点头以致谢意，随后用勺子在旁边的红豆泥山上挖了一勺倒进去搅拌。
木勺有节奏地碰撞着杯底，在这样规律性的响动中，我作出了解释。
“我确实与多多良是好友，但我不属于你们任何一方势力，所以，我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事，更不会有选择哪边的说法。”
“哦？那请说说您此番来访的目的吧。”
“您认为此次事件的犯人只是无色之王吗？”
我盯着青王，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但面前这人显然不是什么毛头小子，而是一位经验老道的博弈者。
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而是淡淡地陈述着事实：“根据您本人的证词，不正是如此吗？”
“还是说，您在调查的时候隐瞒了什么？”
“我并没有任何隐瞒。只是，我想，比起赤组的一心为了同伴报仇，作为秩序之王的您，可能更为在意事件背后错综复杂的脉络以及全局的走向。”
宗像礼司抬头看了我一眼：“夏小姐，您似乎有什么线索。”
我无意与他周旋，直截了当地抛出了我的猜测。
“绿之王。”
他沉默半晌，意有所指：“指控王权者是需要理由的。”
我闭了闭眼。
到这一步，再回避也没什么意义了。
“射中多多良的手木仓，来源于国外某个势力。而在走私过程中，这边的接应人员与绿之氏族有着瓜葛。”
“更确切的是，这些接应人员本身就是绿之氏族所派出的。”
“您知道您承认了什么吗？”
宗像礼司放下了茶杯，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嘴角。
“在Jungle曾经发布过的任务中是可以找到线索的。如果您愿意，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您也尽可以让人进入Jungle，根据以往留下的痕迹去分析他们的目的和活动轨迹。”
“虽然这些都只是间接证据，也足以让司掌‘秩序’的您投入更多的目光了。”
我没有理会青王的话语，只是先一口气将自己要说的话倾倒了出来。
最后才对他的那句问话做出了回应。
“我自然清楚我承认了什么，也早有应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只不过，我要应对的，只是情感上的谴责。”
我不为所动地看向青王。
“想必您已经调查过我了，我也就直说了。
我确实参与了Jungle的活动，但这件事本身并没有触犯律法；
我确实执行了Jungle的任务，但我在实行时并没有使用任何涉及王权者的力量，这就已经超出了您以及您的scepter4的管辖范围；
就算您想将我移交给警视厅，您也无法找到受害者，因为被波及到的受害者，只有‘我’。”
“至于引发的那一点点骚乱。”我身子向前倾了些，“对于您来说，比起让我给政府交完保释金就全身而退，不如让我作为您梳理现下局面的一枚棋子，不是么？”
“所以这就是夏小姐您作为社会秩序的扰乱者，却在scepter4的领地大言不惭的底气所在么？”
听起来是质问的话，但眼前这位青王却完全没有恼怒的意思。
“因为对你们来说，程序和形式是很重要的。”
我耸了耸肩。
“真是让人十分不愉快呢。”宗像礼司顿了顿，却又一转话锋，“但正如您所说，程序是重要且必要的，所以此刻我也无法对夏小姐您做出什么强制举措。”
“鉴于您能为‘情感上的谴责’做到这一步，您提出的合作意见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对面的人一副大度的样子，我也懒得与他计较，只想迅速将事情敲定下来。
——
待我与青王达成交易后，天色已经昏黄了下来。
赤组的人还在外面找无色之王的线索。
我先回了店里迅速做好晚餐，依次放进保温盒里，再提着赶去了医院。
“安娜，来吃东西吧。”我将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安娜唤了过来，“以及，千岁先生，您也来吧。”
千岁洋挠着头走了过来：“劳您费心了，夏小姐。”
“别这么说，多多良也是我的朋友，而且……”我幽幽叹了口气。
剩下的话我也无法说出口。
只能用碗盛了饭递给千岁，随之转了话题：“情况怎么样了？”
“比较平稳。医生说，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醒来了。”
说到多多良的情况，眼前的年轻人脸上也多了些神采。
“那就好。”
多多良脱离危险后，赤组就开始铺天盖地地寻找无色之王的线索。
医院这边有高层轮流值守，安娜也常守在这里等着多多良醒来。
我不好直接参与进他们的搜索，只能每天帮医院这边的值守人员送餐。
赤组的人很感激我及时将多多良送来了医院，因为他当时的情况确实很危险。
面对这样的感激我却五味杂陈，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走私的枪支视而不见，甚至为混乱的局势推波助澜。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我也无法坦然地撇清所有关系。
只能改变方式，以期挽回些什么。
与青王的交易是第一步。
我将我对绿之氏族的针对摆到了明面上，以博取青王的注意。
将我掌握的所有线索让渡给青王，暂时服从他的指示，将力量联合起来对付这些事件背后的操盘手。
我想看到绿王被迅速而有力地压制，青王想要他的秩序。
同时，宗像礼司也向我这个处于弱势地位的合作者，要了一点保证——我背后的势力不会参与进如今镇目町的局势当中来。
第二步则是网络上的战争了。
赤王与青王在明面上针对无色之王闹得天翻地覆。而与此同时，我这边要做的，是监控住绿之氏族的动向，并尽可能在证据消磨前搜集蛛丝马迹。
我原本想找认识的田山先生帮忙，但是电话没能打通。
于是退而求其次，去找了那名新认识的程序猿。
千千抽根上上签：你好！
blackleg：在做了在做了，还要再等一阵子。
千千抽根上上签：……
千千抽根上上签：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一般说“在做了在做了”往往代表进度0%
blackleg：……
blackleg：你知道的，这又不是我的主业，当然没那么快。
千千抽根上上签：那个可以暂且放一放，我找你有其他事。
千千抽根上上签：等等，你不就是程序猿吗？还是说你是背着公司出来做兼职的？
blackleg：……
从对面长久的沉默中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回到论坛上翻了几遍，从表面上看也没什么特殊的。
最后，我盯着上方那行网址。
网址上可以看出来这是隶属于某个网站的分论坛。
而那个网站，名称就大大咧咧地挂在最上方——“黑色工作.”
不至于吧。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么明目张胆的？
我跳转到网站主页，浏览了最新的几个帖子，然后陷入了沉默。
这年头谁找工作都不容易啊。
连杀手、骗子、小偷、黑客、情报贩子们都为了一份工作纷纷跑到网络上毛遂自荐了。
看来鼓励大众创新创业刻不容缓。
以及，太宰出品，果然不是什么正经货。
我发誓！我再信他我就把自己的名倒过来写！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能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理状态了。
我毫不迟疑地切回聊天界面。
千千抽根上上签：那更好了，专业对口，我要正式委托你。
blackleg：[OK]你要委托什么？情报方面，我的收费可不低。
千千抽根上上签：我记得，你最近对王权者相关的情报挺感兴趣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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