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生暗自欣喜，他巴不得这少年自已往坑里跳呢
坑人的最秒之处在于，我手里是什么样子，在你手里还是什么样子，这下你该没有话说了吧
在递给沈居安的时候，他右手不经意地溜了一下秤杆。
沈居安假装没看见，拿着秤杆像看古董一样，从头端摸到尾端，然后在王福生的指点下称鱼的重量。
“呀，老爷爷，这是多少”他待秤平衡的时候问道。
王福生刚要说“四斤一两”，看到沈居安指着的刻度立刻顿住了。
“来自王福生的负值，100。”
三斤，这少年将这条鱼称出了三斤的重量，足足比他刚才报的数目少了一斤多。
王福生连忙拿过秤自已再称，没错，确实是三斤。这条鲢鱼真实的体重应该在三斤半左右，怎么突然变轻了呢。
王福生右手暗暗使劲，然而机关用尽一般，这秤不再灵验，依然称出三斤的重量。
“来自王福生的负值，100。”
难道是这少年暗中使了手脚
王福生偷偷观察沈居安，胡子都没长出来，小毛孩一个，他怎么可能熟知这杆秤的奥秘
沈居安故意大声喧哗，拿着秤请教几位围观上来的大妈。
“三斤，这是三斤。”
“啊，三斤正好够我和妹妹吃一顿，我妹妹没吃过江鲢呢”
“来自付雨雪的负值，20。”
沈小安不屑地看着他，你自已没吃吧，干嘛扯上我
沈居安呵呵，开始掏钱了。
王福生此时不可能说不卖，也不可能责怪沈居安弄虚作假，否则被人拿去和电子秤对比，发现这杆秤有问题，那丢的不仅仅是钱，这张老脸从此就别在这儿混了。
不过他也因祸得福，在这儿坐了一上午，才卖出了两条。这会儿这少年一咋呼，人群围了上来。几位大妈妈纷纷看着鲢鱼指指点点。
“多少钱一斤”
王福生还在犹豫，沈居安却替他报价：“十五。”
这价钱是有点高，但是这大过年的，人家出来熬着寒冷做生意，多赚点也无可厚非吧。
沈居安此时对于金钱还没有紧迫感，姑姑留给他的一万多花得还剩下八千，加上给沈小安的那两千，总共还盛一万多一点。
他觉得价钱贵点无所谓，因为这鱼还是活的，是新鲜的。可那几位大妈却不干了，“怎么这么贵，别人都只卖十元，你贵了快一半，这不是讹诈吗”
“十元，就十元，早上行情好，不是想多赚一点嘛”王福生讪笑着对那几位大妈说。
他是存心讹诈沈居安，但不敢讹诈那些大妈。那些大妈精得像猴子，不容易忽悠。
“那我呢”沈居安问道，你们总不能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欺生吧
“都一样，都一样”王福生此时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沈居安喜滋滋地提着鲢鱼和沈小安一起回家，顺道还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袋子调料，酸菜。
在路上，他不断地收到那个老头的负值。
“来自王福生的负值，30。”
“来自王福生的负值，50。”
“来自王福生的负值，100。”
王福生的鱼很快卖完了，可是他并不是很高兴。与预期的收入出入得较大，数钱的时候发现整整少了八十元。
这回去怎么向老太婆交待啊
不是价钱卖便宜了，而是，自已的秤出了问题。
回到家，王福生拿着秤杆秤砣反复和电子秤比较，越发心惊，现在他这杆秤称出的斤两比实际足足要少15的重量。
王福生关上门独自在屋子里检查。这秤当年是花大价钱请人做的，秤杆内嵌合小玻璃弹珠。他平时卖菜的时候因人而异，根据手法调整弹珠的位置，或多或少坑人家几块钱。几十年下来，虽然没有赚得金盆满钵，但是也不少。
对这杆秤，王福生早就驾轻就熟，不知道今儿为啥突然不灵了。回想卖鱼的经过，只有那少年摸过此秤。
但王福生怎么也不会相信沈居安能做什么手脚。这种秤对于他们那阶段年纪的小孩来说，几乎就是古董。
但这杆秤现在是确实出了问题，如果再继续用下去，那不是把自已往坑里推
当年的师傅只是教会他怎么用，但是并没有教他怎么修啊。而且师傅还曾警告过他，除非秤杆折断或者破裂了，否则谁也发现不了其中的奥秘。
王福生很想把秤杆咂了，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可那样一来这秤就彻底坏了。这杆秤陪他风风雨雨几十年，一直是他坑人的暗器，就这么损坏他也舍不得。
正当王福生犹豫不决时，老婆子在院子里喊：“老头子，快把你的秤拿来，有人来买腊肉了。”
“来了，来了。”
王福生拿着秤刚称完，老太婆脸都绿了，狐疑地望着他，怎么才100斤你昨天称的时候不是有118斤吗
老太婆也知道老头子会玩称，所以没有直接问，心里纳闷，这老头子今儿是冻傻了吧，坑起自已来了
王福生当然知道老太婆的意思，但是当着外人的面怎么讲呢，说出来引起怀疑，人家立刻会知道这杆秤有问题，这可是合作了很多年的生意朋友啊。
“是100斤，你记错了，老婆子。”王福生无奈地说，心疼得滴血，18斤，300多元呢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啊。
也罢，权当还账了，以前也没少坑过这个合作伙伴啊。人生原本就是这样，该还的终究还是要还给人家，莫欺人傻。
中午沈居安准备做酸菜鱼的时候，突然一惊，体内那股气息又开始涌动起来，而且比昨天晚上的还要强烈。
沈居安连忙吩咐沈小安去厨房洗菜剥大蒜，“我头有点晕，先躺一会儿。”
沈小安担心的看着他：“你生病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别打扰我，听到没”沈居安交待完后，则回到卧室关上门，开始做深呼吸调息。
沈小安洗做完沈居安交代的事，就坐在堂屋里看电视，调成静音。可是她一直心神不宁。
一小时之后，沈居安才打开房门出来，满面红光，精神饱满。
“你好了吗”沈小安问。
“嗯。”
“那你还不快去做饭我饿了。”
火锅做好的时候，沈小安闻着香味就馋得几乎要流口水。
沈居安夹了一片鱼肉给她，“尝尝味道怎样”
沈小安迫不及待吃下去，“哇，居安哥哥，想不到你竟然会有如此的手艺，是谁教你的”
“好不好吃”沈居安笑着问。
“嗯，好吃，太好吃了。”沈小安又喝了一口鱼汤，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小心卡刺啦。”
“知道啦。对了，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卖鱼的老爷爷有问题”
“哦，什么问题”沈居安饶有兴趣地问，难道这小丫头也看出什么倪端
“我觉得他很奸诈，笑起来都那么虚伪，不是好爷爷。”沈小安边吃边回忆道。
“就这些”
“嗯，他肯定觉得我们是小孩好欺负，开始买我们十五元一斤”
沈居安呵呵，这老头没准此后要恨他一辈子，他毁了人家的宝物啊
“小安，以后如果别人欺负咱们怎么办呀”他笑着问。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睚眦必报。”沈小安突然目露凶光，“居安哥哥，谁欺负你，我就不让谁好过”
沈居安哑然，这小妮子本性不坏，但也不是大慈大悲之人。他把鱼头夹到沈小安碗里，“吃这个能补脑。”
“来自付雨雪的负值，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