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北向邈都这么说了,江景自然就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当年绑架你的那伙儿人,分明是想要绑越盛年的,怎么就把你给绑了去呢”
江景打量着北向邈完好的那半脸,想象着如果没有那道疤这人该是怎样的模样。拼凑之后,这两人完全不像啊。
北向邈无奈一笑,“当年我跟越盛年的关系很好,又是一个班的,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大概那伙人把我们两个给搞混了吧。”
“他们难道就没跟你说话你也没告诉他们你的名字”
“我当时在巷子里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嘴上就被贴了胶带,也没法说什么。”
江景没想到,这群绑架的居然会闹出这种乌龙,带着几分惊讶地说:“他们竟然连话都没跟你说就直接撕票了”
“当年越家接到绑匪的电话后,直接报了警。那伙绑匪逃得仓促,才会一把火烧了关我的仓库其实越家有实力救我出去,却懒得管我死活罢了。”
不管你死活还会报警吗
也许是吧,如果当时越家真的不管北向邈的死活,说不定那伙绑匪就会意识到,他们绑错了人,而不是像撕票一样地烧了仓库。
江景又不禁为越盛年辩驳,“可盛年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根本不知道你被绑架了,不然以他重情义的性格,一定会去救你的。”
是啊,他应该会去救他的吧。
北向邈知道,他会的。
只见他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呢终究是越家负了我,我替他受了伤,总需要有人来偿还代价吧”
江景对北向邈的连坐逻辑有几分恼火,“你难道不觉得越盛年最无辜吗他现在还在为当年的不知情感到自责,想要弥补你”
“啪”的一声,北向邈一下子激动地摔了筷子。
“你又知道什么当年的我才十几岁,就承受了那么多,一个人独自在国外养伤,甚至整天活得像个魔鬼一般,所有人都躲着我、畏惧我,你知道这种整日活在地狱里的感觉吗你想要试试吗”
江景发现,北向邈的情绪渐渐不正常了起来,他甚至有几分的癫狂,眼睛中迸发出残忍又血腥的光。
江景内心的恐惧感升起,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退。
“你你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北向邈的目光顿了顿,闭着眼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请进。”
来人正是这段时间照顾她的佣人小陶,“少爷,楼下有电话说是找您的。”
北向邈再睁开眼的时候,眼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我知道了。”
他边说着起身,头也不回地对江景说:“你好好吃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目送北向邈离开,江景才松了口气,看小陶还站在门边,就想问问北向邈的事情,“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小陶见江景难得有兴致跟她聊天,就打算陪她说说话:“有些年头了,虽然我岁数不大,但是是庄园里的第一批佣人。”
“那你能给我讲讲你们少爷的事情吗”江景心想,既然还有再接触几个月经,那总得了解一下性格喜好吧,别像刚才那样好像哪句话没说对,得罪了他一样。
结果那小陶原本还跟她有说有笑的,一听她打听起北向邈来,竟然脸色都变了,“江小姐,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楼下还有工作等着我。祝您用餐愉快,稍后我会来收拾的。”
说完就逃也似的关上了门
江景突然觉得有几分瘆人,毕竟他的贴身佣人都谈他色变,可见这北向邈当真是喜怒无常十分可怕。
又想到他刚才看她时那嗜血的眼神,江景不禁打了个冷战。
虽然他们之前约定的是她在这里陪他度过最后的时光,他就会放走她,可是,江景却觉得,她可能随时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之前还以为北向邈是个好人呢,可刚才,分明是个恶魔
可她被困在这个房间里,要如何出去江景就看到了那窗户,这里是二楼。
只是当她站在窗户上往下看时,心里一咯噔,嘴上恨恨地嘀咕着:“北向邈没事儿把楼建这么高做什么”
虽然这里是二楼,可是这里是庄园古堡,层高竟是比普通标准层高更高些,这简直就是三四层的高度。
可江景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将床单被套一系,将床推倒床边,绑好床腿,剩下的就只剩心里建设了。
说实话,她是恐高的,自小就恐高,这对江景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一阵剧烈的摔打声,吓得江景如惊弓之鸟一般,直接撸着床单摔了下去
不是床单不够长,只是她没准备好,手上松了劲儿,也没找好着力点,就这样大差不差地摔在了草坪上。
一时间,江景只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疼,跟散架了一样。
“快去找医生”
江景摔下楼的动静不小,至少惊动了巡逻的人。他们都训练有素地聚集在这里,却听到三楼的北向邈吩咐他们快去找医生。
江景也循着声音往楼上看,只见三楼的阳台上北向邈站在那里,头上还冒着虚汗,一脸虚弱又痛苦的样子。
他一手按着太阳穴,像是在忍耐什么,一边大喊着让人去给她找医生。
这边是江景昏迷前所有的印象,那时她脑中有太多的想法涌出。
她觉得她太过不自量力竟然会选择跳楼这种愚蠢的办法,也觉得北向邈那样子有几分可怜,大概也算是个好人吧。
此时听到声响赶到阳台的北向邈见有人将江景抬走了,这才虚着步子回了里屋,却最终还是没走到沙发上,跌倒在地毯上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