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叶青,最喜欢的花,热烈而充满了活力。
叶青眼中的受宠若惊,一如她身上的红色长裙,耀眼到要在原地绽放出灿烂的花朵。
三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被允许穿红色的裙子。
对面的蒋天朗,一反常态的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在胸膛的位置上,绣着一朵正盛放着的蔷薇。
那样张扬的设计,将他原本的儒雅面容衬托了更多了几分魅惑。
叶青强忍着心底巨大的喜悦,细细的切着牛排,“喜欢啊,你为了点的,我都喜欢。”
“嗯,那就好,看来你的喜好,我还是记得很清楚。”
听着他淡淡的语气,叶青心中微动,白色瓷盘中的牛排已经被切开了小小的一块。
她用叉子叉起,放在唇边,薄唇微张的瞬间,忽然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头顶覆盖下来,将本就不太明朗的座位笼罩的黑沉沉一片。
手下的动作猛的一顿,叶青羽睫微颤,抬眸看向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当看清楚的时候,瞳仁猛地一颤。
“陆先生到了,请坐。”
桌子旁男人的到来,明显在蒋天朗的意料之中,他弯了弯唇角,随后便朝着站在一旁的服务员打招呼。
“另外一份,可以上了。”
闻言,叶青手中握着的叉子猛地一抖,原本便扎的不稳的牛排,瞬间掉落在白色的磁盘中。
身旁身穿黑色衬衣的男人,已经离开她近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优雅的动作恍若高傲的黑天鹅。
“叶小姐,初次见面。”
陆向持双眼微眯,一手撑开搭在叶青身后的椅背上,头发向后竖着,露出平整的额头。
这么近距离的观看所带来的视觉冲击,让陆向持忍不住弯起了唇,视线更是肆意的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太像了,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就连眼角旁那颗微不可察的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小叶,我和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陆向持陆先生,也是陆向寒的弟弟。”
蒋天朗清朗的声音隔着桌子传来过来,冰冷的不到一点温度。
倏地攥紧了手中的叉子,叶青唇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陆先生。”
“果然是一模一样啊,怪不得就连大哥,都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追着你跑出去呢。”
陆向持赞叹着拍了拍手掌,清脆的声音却如同是甩在叶青脸上的耳光,让她只觉得整个人脸上火辣辣的。
她抬眸,意味不明的朝着对面的人看去,蒋天朗却对她质询的目光恍若未见,依旧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到了极致,就连吞咽的时候,喉头上下滚动都在变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性感。
可是叶青,却感到从脚底涌上的一股寒意,直冲心脏和大脑,让她一瞬间有些麻痹冰冷。
直到脸颊上,落上一个略带冰凉的手指,她倏地偏过头去,一脸戒备的盯着身侧的人。
“陆先生,请自重。”
“自重,蒋天朗难道没有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吗”
陆向持唇角溢出一丝冷嘲,对于她避开自己的动作没有半点生气,反倒是如同见了腥的猫,忍不住再次伸出手指,强硬的钳住了叶青的下颌,扭着她的头,逼迫着她将视线从蒋天朗的身上撕扯下来。
感受着手下人明显的颤抖,连日以来的烦躁得到片刻的舒缓,叶青眼中明显的畏惧与恨意,让陆向持感觉到了从下腹骤然涌上的强烈的欲望。
一种急切的,想要征服的欲望。
“天天朗”
叶青被迫仰着头,下颌处传来剧烈的痛楚,但她却依旧倔强的用眼角的余光试图去看对面坐着的男人。
可蒋天朗,却依旧没有丝毫动作与神情,只是将盘中的牛排细细的切成小块,然后挨个送入口中。
从始至终,他都不曾将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哪怕只是仅仅一瞬间。
这一瞬间,叶青忽然想起今天临出门的时候,他斜靠在门框上,视线静静地望着她从衣柜中取出的红色长裙。
然后在他点头之后,她心底的狂喜与热切的激动,如同一把从脚底燃烧起的火焰,轻易便点燃了她的心。
她以为,她终于等到了。
可是直到这一刻,叶青看到陆向持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那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了过来。
她奋力的挣扎着,可身旁的人却紧紧地箍着她的胳膊,任凭白皙圆润的双臂,在男人变态的力度下扭曲变形,然后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
泪水,顺着眼角落下的时候,叶青缓缓闭上眼睛,眼前白色烛光在眼前落下的黑色帷幕后,缓缓熄灭。
她听到了陆向持慵懒嘲讽的声音,“精心制作出来这么完美的娃娃,你真的忍心,就这么白白送给我”
“我留下她唯一的用处,就是去诱惑陆向寒,她连这么简单的一点都做不到,那我留着她,还有什么用倒不如送给陆先生一个人情,好让我们的合作,更加愉快。”
“蒋天朗啊,你可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变态的男人了。”
陆向持冷冷的笑着,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
浑浑噩噩中,叶青被拽上了一辆黑色汽车,身子被粗暴的塞入了后车座,然后车子便绝驰而去。
叶青挣扎着爬了起来,最后一眼看向车窗外,那个满脸笑意将他们从西餐厅送出来的人,正微笑着,和驾驶座上的陆向持挥手示意。
她茫然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好像喉咙干涩难堪,可是怎么会呢,她明明在刚才,还坐在那个漂亮的餐桌旁,享受着她和蒋天朗的烛光晚餐。
那个白色桌面上,还摆放着她最漂亮的红色蔷薇,那是蒋天朗,特意为她准备的啊。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眼眸闪过嗜血的欲望,他冷笑着开口,“还看他干什么,再看,他也不会突然出现,把你带回去。”
“他,他有苦衷的。”叶青愣怔了一下,扯着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这个愚昧的解释,连自己听来都只觉得像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