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贼心不死,拉日格约心里这样想到。
现在必须想到办法,否则此人必然带来大的麻烦。
“把幕僚喊来。”拉日格约对着身边亲兵队长喊道,
半盏茶时间过去了,一个大约五十,三缕长须汉人过来。
“子泽,王宫现在叫喊平叛,称我们为叛军,士气打击很大,怎么办?”拉日格约看着这个叫做吴水的男子,一脸期待。
“平叛,平叛。”吴水点点头,口里说道,“对方站在道义的高点,以赞普名义,称大论府是叛军,倒也没错。”
拉日格约急了,摇摇头,声音不知不觉提高:“这个当然老夫知道,但是现在必须找到一个法子,抵消对方的影响。”
“将军,让不才想一想,”吴水一边轻轻抚摸三缕长须,陷入沉思。
这个真是急病人遇到慢郎中,拉日格约恨不得手里拳头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拉日格约虽然手里捏成拳头,但是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伸出。
吴水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城墙上面士卒,再打量正在进攻的大论府士卒。
他语气极为深沉地说道:“有了。”
“如何有了?”拉日格约脸上惊喜,手里的拳头不知不觉松开。
顿珠脸色一变,眼睛冷冷地盯着吴水,嘴角完全是冷笑。
吴水又抚了抚自己三缕长须,他对自己长须极为满意。
他轻轻吐出三个字:“清君侧。”
“什么叫做清君侧?”拉日格约一时不明白这个含义。
吴水又抚了抚三缕长须,说道:“就是清除赞普身边的小人。”
“赞普身边的小人,”拉日格约不禁皱眉,“赞普身边没有小人。”
果然不是混官场,已经给你指明了,还不知道如何使用。
“赞普身边的千夫长,他们攻打大论府不是小人还是什么?你们现在是替赞普清除这些小人。”吴水又抚了抚自己心爱的胡须,摇摇头,只得点明。
拉日格约还是不明白,觉得不好意思:“子泽,他们攻打大论府,那么奉赞普的命令,怎么可能是小人?”
“他们蛊惑赞普,进谗言,让赞普安排他们攻打大论府,当然就是小人。”吴水想瞪他一眼,可是想到此人乃是自己的主子,不敢瞪他,只好耐心解释。
“对呀,他们竟然对赞普进谗言,蛊惑赞普攻打大论府,这个就是小人。”拉日格约突然明白了,你攻打我大论府,那你就是小人。
即使你奉赞普命令,但是只要你攻打大论府,你就是小人,就应该清除。
想到这里,拉日格约不由得害怕看了这个幕僚一眼,此人一张嘴巴,竟然把黑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
还好,此人是自己幕僚,没有与自己做对,否则被此人陷害进了监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忌惮地看了吴水一眼。
顿珠恭恭敬敬一礼,声音带着哀求:“禀告将军,刚才末将一度攻上城墙,但是被王宫后援赶尽杀绝,损失不少兵力,将军能否补上?”
“顿珠将军不错,竟然一度攻上城墙,你不足的兵力我给你补上。”拉日格约想了想,顿珠指挥其实不错,竟然能够攻上城墙,应该给他补充兵力。
顿珠不禁大喜,他只是试探一下,没有料到万夫长真的给他补充兵力。
看来下次要补充兵马,还得攻打到城墙才行,顿珠这样想到。
想到这里,顿珠觉得压力山大,现在不比当初,城里又补充兵马。
拉日格约忌惮吴水,嘉措更是气愤到了极点。
明明拉日格约被对方简简单单一句话,打击得拉日格约就喘不过气来。
没有料到,这个幕僚也是简简单单三个字,马上就还击过去。
想到这里,嘉措眼里露出凶光,恨不得抽出弯刀一刀砍死。
顿珠也有自己的幕僚,这个幕僚也是一个汉人,他年纪也吴水差不多。
他看到嘉措的面情,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制止:“将军,小心一点,此时不是杀人时候,他的此计效果未免好使。”
“那看看再说。”嘉措听到幕僚提醒,心里一惊,自己就怎么失去平时的沉着冷静了呢。
“清君侧。”顿珠骑着战马回到战场,一边念道,一边说道,“王宫的千夫长竟然是赞普身边的小人,那个说法让哪个相信?”
他身边的亲兵队长更是感觉不可思议:“将军,王宫的千夫长怎么能够说是小人,他们明明是奉赞普命令去攻打大论府。”
“万夫长已经这样下令了,必须执行。”顿珠虽然不理解这种说法,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执行。
亲兵队长心有戚焉说道:“将军,不知将军想到没有,我们这些军人里里外外都不是人。”
顿珠一时不明白亲兵队长的话,回头望着他皱眉问道:“为何这么说?”
“小人觉得,我们这些军人,随时都可以出卖。”亲兵队长想了想,忍不住说了出来,“打仗是我们。打仗死了,死在战场那也只有认命。可是有遭一日,我们这些一心一意打仗的军人,却突然莫名其妙成为被什么清君侧的小人。那真的是天大的冤枉,而且这个冤枉还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伸诉。”
顿珠听了此话,默然不语,心里不知不觉认同亲兵队长的说法。
“你说得有理,我们这些一心打仗之人,就是想战场上拼个生死,根本就没有这些进谗言的想法与机会。”想到这里,顿珠冲口而出,“想做小人,也是他们这些幕僚之类。”
“将军说得非常在理,小人佩服。”亲兵队长深有同感,“他们怎么不说赞普幕僚是小人呢?”
顿珠此时没有再说话,出这个主意本来就是幕僚。
虽然幕僚才是真正搬弄是非的小人,如果你这样说,岂不是指着喇嘛(和尚)骂秃驴吗?
虽然对于拉日格约心里埋怨,但是顿珠这个武夫自然没有更好的法子。
他来到战场,一边擂动战鼓,一边大喊清君侧。
果然他的手下,听到清君侧,士气恢复了一些,让顿珠心里也高兴起来。
虽然他对万夫长的幕僚话有些不喜欢,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确实有效。
听到乱兵底气不足叫喊清君侧,陈华不由得哈哈大笑。
黑轩觉得莫名其妙,挠了挠头,颇有不好意思地问道:“陈将军,叛军叫喊清君侧,岂不是又还击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