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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雪纯这个晚上没有走，在客房里留宿。</p>
昌婶帮她把床铺好，又拿了新的被子枕头摆在床上，说，“夫人，您应该多回来看看，先生他一个人太孤单了。”</p>
蒋雪纯心下愧疚，点了点头，“是啊，我以后会常来的。”</p>
昌婶说，“夫人，有些话本不应该我来说，但我实在看不下去，秦哲羽明里暗里害了先生好多次，你怎么是非不分，亲疏也不分，任由姓秦的这么害先生。”</p>
蒋雪纯叹气，“我知道他们俩兄弟不和，但小羽也没你说的那么坏，从小他们就斗，阿琛有一次把小羽打得半死，把他爸爸气死了，从此不认他，要说有错，他们两个都有错。小羽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却是我带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要我怎么办？亲儿子要顾着，继子也不能丢开，阿琛就是脾气不好，其实跟他爸爸低个头，认个错，什么事都能过去。”</p>
以前昌婶也找机会跟蒋雪纯说过这些话，蒋雪纯就是这样的态度，现在再说，她依旧如此，总是固执的以为秦哲羽和蒋昱琛只是兄弟斗气，有一些误会，解开就好了。</p>
昌婶觉得很悲哀，蒋雪纯把狼崽子当儿子疼爱，亲儿子却丢在一边。</p>
她把事情做完，没有马上走，说，“夫人，先生轻易不愿意跟人动手，他当年把秦哲羽打了个半死，你就没去追究是为了什么吗？”</p>
蒋雪纯愣了一下，陈年旧事，那些细节早已经模糊不清了，她好像没有追究，又好像已经忘了，现在昌婶提起来，便问，“是为了什么？”</p>
“先生不愿意告诉你，我也不会说。”</p>
她这样说，蒋雪纯倒是记起来了，那次她追问原因，蒋昱琛闷声不吭，死也不肯说一个字，因为这样，秦怀鸿才恨死了他，把他赶了出去。</p>
“先生不愿意说，一定是很难堪的事，夫人不要再追问了，但夫人要知道，能让先生把他往死里打，一定是很严重的事。”</p>
蒋雪纯想起今年的事，说，“夏天的时候，阿琛去华都把小羽又打了一顿，也打得很重。”</p>
“这事我知道，秦哲羽把馨馨抓走了，先生最在乎的就是馨馨，秦哲羽踩了他的底线，他肯定要打人的。”</p>
“但他和凌馨还是分手了。”</p>
昌婶说，“他们只是吵了架，在冷战，馨馨念完书就会回来的。”</p>
“是这样吗？”</p>
“是这样。”昌婶一脸肯定的表情，“馨馨舍不得先生的。”</p>
蒋雪纯说，“阿琛要是能和凌馨和好，倒也不错，凌馨是辛可真的女儿，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和辛可真是很要好的同学，以前我们就约定，说将来生了孩子要做亲家的，阿琛不喜欢杜辛辰，跟凌馨也行，杜非翰爱屋及乌，对凌馨也会好的。”</p>
昌婶的想法和蒋雪纯完全不同，在她看来，蒋昱琛喜欢谁，她就认可谁，一切以蒋昱琛的幸福为前提，但蒋雪纯不是，她考虑得更多的还是利益，虽然这个利益是为蒋昱琛谋求的，却并不是蒋昱琛想要的。两个人观点不同，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说，“夫人，你在秦家还是要小心些。”</p>
蒋雪纯看着她，“什么意思？”</p>
“前年夫人出了车祸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马致远开的车吧。”</p>
蒋雪纯定定的看着她，“是小马开的车。”</p>
昌婶说，“先生说不要告诉你，因为你不会相信，但我觉得，不管你相不相信，都应该告诉你，有些事情只要自己留意，总会发现一点苗头，孰是孰非，也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p>
蒋雪纯脸色都变了，“你的意思是……”</p>
“还不清楚吗，秦哲羽干的，马致远在秦家做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听他的话，当年先生出车祸，也是马致远开的车，夫人忘了吗？”</p>
“那件事我知道，但是……”蒋雪纯很震惊，“你说我前年……怎么会……”</p>
“秦哲羽不想让夫人给先生庆祝生日，所以就想方设法阻止夫人来江城。”</p>
蒋雪纯脸色雪白，虽然每年都有各种意外，让她没办法来江城，但她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前年她撞车，去年秦哲羽撞车，秦怀鸿还怪到蒋昱琛头上，说他是扫把星……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是不是能够说明什么问题？</p>
她背上起了一层冷汗，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秦哲羽就是个疯子！</p>
不，不会的，小羽不会做这种事，不会不顾她的死活，更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p>
她惊愕半响，摇了摇头，“昌婶，你对小羽的成见太深了，如果真按你说的，今年他为什么不阻止我过来？”</p>
“或许能用的招，他都用完了，”昌婶冷笑，“再用就得轮到秦怀鸿了，可能他还是有顾虑吧，毕竟是他亲爹。”</p>
“不，我不相信，以前那场车祸小马确实有责任，但他也是无心之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秦怀鸿才决定不追究的。小羽没你想的那样坏。”</p>
昌婶叹气，“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夫人要是相信，早就相信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所以先生什么都不说，夫人，先生心里的苦，你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哟。”</p>
她摇头叹息，慢慢走出了房间。</p>
蒋雪纯坐在床上，想着昌婶那些话，惊魂未定。</p>
她知道秦哲羽暗地里有些争对蒋昱琛，最多也是生意上的竞争，不会像昌婶说的那样吓人吧……</p>
但是秦哲羽挨了蒋昱琛的打，不找秦怀鸿告状，默认是袁倪打的，所以那件事，袁倪也牵扯在其中，照这样分析，秦哲羽不敢吱声，应该是真的抓了凌馨，但是事情没有爆出来，不然杜非翰知道了，不会善罢干休。</p>
她又想起秦哲羽入院后，对她的态度也有些变化，阴沉着脸，不说话，也不叫她，她照顾他，他冷眉冷眼，似乎有些怨恨，但那时候，她以为他挨了打，身上又疼，心里不痛快，所以也没往心里去。</p>
她躺在床上，许久都没有睡着，蒋昱琛和秦哲羽的脸在眼前转来转去，她幽幽叹了口气，翻过身闭上了眼睛。</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