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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项目上出了点事，蒋昱琛回江城的行程晚了一个星期，他进家门的时候，凌馨正和昌叔一起给两只狗洗澡。大卫先洗完，看到大门那头熟悉的车子开进来，立刻撒丫就追，它刚洗完，甩了水，毛发很蓬松，身姿腾在半空，金色长毛飞扬，说不出的威武矫健。</p>
小温是大卫的跟屁虫，见它跑了，也想跑，被凌馨死死摁住，又在它头上打了一下，喝斥，“没洗完就跑，想都别想。”</p>
小温挨了打，呜咽一声，不敢乱动了。</p>
昌叔笑着说，“小温还是听话的，它知道你是它的主人，大卫就不行，只要看到先生，甭管在干什么，拉都拉不住。”</p>
凌馨心想，要搁以前，别说大卫，她也是啊，看到蒋昱琛就想扑过去，但现在不是了……</p>
她垂着眼，长睫掩住了眼里的情绪。</p>
蒋昱琛在车里看到了凌馨，但是没有过去，下了车就径直去了书房，他虽然出着差，公司的事务也不能落下，好几个加急的文件等他处理。</p>
等吃饭的时候，他才和凌馨见面，大概是太久不见，彼此都有点生疏似的，凌馨看到他，极淡的笑了一下，蒋昱琛给凌馨夹了一筷子菜，她吃了声谢谢，端着碗往后靠了靠，看得出来，还是有些抗拒的。</p>
他问，“考得怎么样？”</p>
“还行。”</p>
凌馨说还行，那就是很好。她对自己的要求向来比别人高，在学业上，蒋昱琛从来不操心。</p>
吃完饭，他跟着她上楼，见她往二楼去，说，“你跟我来，有东西给你。”</p>
凌馨哦了一声，跟着他上了三楼。</p>
进了房间，蒋昱琛在公文包里拿了份资料递给她，“你看什么时候去比较好，我让庄柯明安排。”</p>
这是一份去希腊度假的行程表，包含风光介绍，酒店介绍，特色服务等等。凌馨看着蔚蓝的爱琴海，心绪起伏，辛可真和杜非翰当年在爱琴海边定情，他们的恩爱幸福是建立在她失去母亲，父亲失去妻子的前提下，知道了真相后，爱琴海在她眼里，早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意义，只剩了厌恶。</p>
她把资料还给蒋昱琛，“我可能去不了，要跟同学去美国游学。”</p>
蒋昱琛皱了下眉头，“要去多久？”</p>
“一个月左右。”</p>
“什么时候出发？”</p>
“后天。”</p>
“几个人去？”</p>
“大约有七八个吧。”</p>
蒋昱琛点点头，“那就等你回来再去。”</p>
“再说吧，”凌馨说，“我出去可能要用点钱，可以把我的卡还我吗？”</p>
“我会给你卡里打钱。”</p>
凌馨坚持，“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我想要回我自己的卡。”</p>
蒋昱琛看着她，凌馨并不躲闪，无畏的对视，几秒钟后，蒋昱琛点头，“好。”</p>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找了凌馨的银行卡给她，“如果钱不够，跟我说。”</p>
“谢谢蒋先生。”凌馨笑了，扬了扬银行卡，“我先下去了。”</p>
蒋昱琛看她往门口走，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拖回来，“凌馨。”</p>
“嗯？”她不解的抬头。</p>
“你……”他踌躇着，“是不是还在生气？”</p>
她轻轻挣开，“我只是在冷静，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想一想。”</p>
她脸色平静，却有着某种强硬的态度，蒋昱琛看着这样的她，无端端有些心慌，她在有意的拉开他们的距离。</p>
“需要多久？”他问。</p>
她扯了下嘴角，“我也不知道。”</p>
终究是有了一根刺吧，他知道她骨子里的倔强，她所有的柔顺和乖巧都是在不踩底线的前提下，而这次……似乎比他想像的要严重一些。</p>
“好，我给你时间冷静。”他牵起她的手，“但是有什么想法，一定要沟通，好吗？”</p>
凌馨点点头，抽出手，走了。</p>
第二天蒋昱琛照常上班，下午特意提早回来，他买了一些东西给凌馨，准备让她带上，以免不备之需。每次他和凌馨出国度假，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是他做，凌馨就是一甩手掌柜，这次她自己出去，虽然有同学一起，但她有丢三落四的毛病，他总还有些不放心。</p>
推开她房间的门，看到地上堆满了东西，其中就有他买的这些，他有点意外，却也觉得欣慰，看起来她准备得还挺充份。</p>
凌馨从卫生间里出来，手上还有点水，她抬手甩了甩，看到他，也没说话，继续收拾。</p>
蒋昱琛把东西放下，“我买的这些，你都准备了，还带吗？”</p>
凌馨说，“那就不带了，行李太多也麻烦。”</p>
“要我帮忙吗？”</p>
“不用，我都快整理好了。”</p>
蒋昱琛看到墙边竖着三个大箱子，地上还有这么多没收拾的小物件，说，“你行李够多了，去一个月要带这么多东西？”</p>
“要的，有些东西那边没得买。”</p>
蒋昱琛还是忍不住帮她收拾，凌馨说，“你别动，我自己收拾，心里有数，不然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难找。”</p>
她说的也有道理，蒋昱琛便不动了，站在桌子边看她收拾，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偶尔移到她的手上，凌馨大概察觉他在看自己，侧过身，留了个背影给他。</p>
蒋昱琛，“……”感觉回到了凌馨刚来的时候，彼此生疏而客气，小姑娘对他还有点戒备。</p>
晚上，蒋昱琛穿着睡衣下楼，在走廊上徘徊，他想起昌叔的话：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p>
不管怎么斗气，身体是最诚实的，也不是非得要做点什么，或许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热烫的吻就能安抚到她。</p>
蒋昱琛下了楼，慢慢走到凌馨的门口，轻轻转了一下把手，门纹丝不动，已经锁上了，他轻轻叩了两下，里头悄无声息，他低头，门缝底下有一线细细的灯光，时间还早，她应该没有睡，但是不开门。</p>
她在拒绝他。</p>
蒋昱琛在门口站立良久，叹了口气，她说需要时间，那就多给她一点时间，希望游学回来，她就想通了。</p>
凌馨静静的站在门边，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眼泪刷一下流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