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又飘着不动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祁千涯片刻，说：“我可以让别人看不到我。”
祁千涯闻言缓缓睁大了眼睛，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你是说，我们一起出去，除了我，别让都看不见你？”
秦寒点头。
“这太神奇了。”祁千涯惊叹，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可惜找不到跟他一起验证的人。
秦寒看他好奇，便掐了个诀。
祁千涯就看到好好飘着的人突然不见了，他豁然起身，人又突然出现在原来的地方。
秦寒道：“就是这样。”
祁千涯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厉害又好玩的技能，迫不及待想跟这样的秦寒出去走走，于是快速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洗完碗搞了卫生后，他又想起了一件事，“你那样是别人肉眼看不见，还是用机器也拍不出来。”
“也拍不出来。”秦寒说。
这一点真的太重要了，祁千涯出门前亲自用手机跟相机都试过，才算放心。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临走时，还是去换了件带口的的衣裳。
两人走到楼梯口，秦寒道：“有段时间，你总是在这里等我放学。”
祁千涯对这件事没什么印象，不过他曾听奶奶提起过，那时候秦寒刚上幼儿园，他还没上，奶奶每次做了好吃的，就会让他在放学的时间在楼梯口等着，然后邀请秦寒来家里一起吃。
等第二年他也上幼儿园了，两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就没再那样等过。
只是，秦寒的家，以前就在楼上。
祁千涯问：“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秦寒往前飘的动作停了一下，说：“不用了。”
“哦。”祁千涯说，“那我们赶紧走吧。”不知道为什么，在秦寒拒绝之后，他就想赶紧离开这这里。
从祁千涯家到西河只有两公里多一点，前往那边看灯会的人多，路上明显有点堵，小镇又没通地铁，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走路过去。
祁千涯在这里出生，一直长到高中毕业，路上都是熟悉的风景。
身边多了个同样以前在这里住过的人，他的话便有些多。
比如说路边某家土菜馆，自从老板的儿子接手后，味道就没以前那么好了。又或者，某个小巷里，以前有个老奶奶卖的板栗糕特别好吃，几年前老奶奶去世后，就再也吃不到了。
秦寒听着听着，唇角也不自觉带了点笑意，又转过一条街，他说：“我记得这条路的尽头，有家糖炒栗子很好吃，不知道还在不在。”
“我去年回来过年时，还在的。”祁千涯眼睛亮亮的，“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家的糖炒栗子了？”
秦寒：“你路上一直在说吃的。”
祁千涯脸有些红，没想到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
不过他二十几年人生里，这段时间是第一次控制饮食，压抑了这么久。今天回到老家，中午吃了碗炒面，晚上就不敢放肆了，一桌子菜，大部分都给了秦寒，他只吃了一点点。如今看到街边这些熟悉的吃食，难免会心中渴望。
两人最后还是去买了糖炒栗子。
祁千涯每吃一颗，同样会剥一颗给秦寒吸。
不过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他吃一颗，再剥一颗看两眼，然后扔进手中的垃圾袋里。
旁边也是去灯会的两个初中生看到了，忍不住感慨：“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栗子吃一颗，扔一颗。”
祁千涯听到了，停止剥栗子的动作，对秦寒说：“你把剩下的都吃了吧。”
“回去再一起吃。”秦寒拒绝全都吃完的提议，没经过祁千涯手的食物，就不会有灵气，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
两人很快走到了西河附近，天上月华如水，地上灯光璀璨。
人流逐渐变得拥挤，偶尔不注意，秦寒就会从别人的脑袋、肩膀上穿过，画面及其辣眼睛。但如果飘得再高一些，祁千涯就要仰头看他，说话也不是很方便。
在秦寒闪躲着，但手还是再一次从别人耳朵处穿过去的时候，祁千涯终于忍不住了，挤出人流，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问：“你能靠着我吗？”
秦寒飘到他对面，看着他，估计是想问要怎么靠。
祁千涯拉了下衣服前面的口袋，“让你藏我口袋里，你肯定是不愿意的，那坐在我肩膀上，总可以了吧？”
秦寒犹豫了一瞬，还是飘了过去，坐下。
祁千涯看他飘着的时候，似乎是没有实质的，但等秦寒坐下，他却感受到了不重，却实实在在的一点分量。
这点分量让他很开心，有种秦寒是更真实存在的感觉。
秦寒见他许久没动，就问：“还要去前面吗？”
祁千涯环顾四周，再往前，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人流，反倒是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是临河的一株柳树下，附近人相对较少不说，河边璀璨的灯火也能一览无余。
“就在这里看看吧。”祁千涯说。
他们出门本来就比较晚了，再往前的话，之后往回走人肯定也多，到时候回到家，都不知道几点了。
秦寒自然是没有意见。
祁千涯站了一会儿，觉得河水倒映着颜色各异的灯笼，实在是好看，便拿出手机，拍了条短视频发到家人群里，以及分享到微博。
他微博粉丝不多，出现的几个评论，不是在夸好看的，就是问在哪里的。
祁千涯正要收起手机，家人群里却有了回复。
却跟他拍的视频没有关系，或者说，暂时这一条，祁千涯看不出有什么联系。
祁奶奶问：小涯，你是不是带了女生回家？
祁千涯用眼角余光瞄了眼面向河面的秦寒，低头迅速打字：奶奶你胡说些什么！！！
祁奶奶明察秋毫：没有带人回家，你晚上一个人为什么要做那么多饭菜，而且你以前不是经常说，单身狗跑去看灯会就是找虐吗？
祁千涯：奶奶！我以前也经常陪你来的！！！
祁奶奶：哦，那你的意思，是你这次带了个奶奶回家？
祁千涯还待继续辩驳，耳边却先一步传来一声轻笑。
他僵硬着脖子转头，“你……都看到了？”
秦寒声音里的笑意很明显，“你奶奶还是跟以前一样有趣。”
“她总是这样。”祁千涯表情有些无奈，但语气里却没有不高兴。
秦寒：“你刚才可以直接告诉奶奶，是我来你们家做客了。”
祁千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