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对于他们来说都太难了。
纪晚清泪水不曾断绝,她不知这个拥抱究竟持续了多久,她能够闻到那些熟悉的味道,能够想到那些熟悉的往事,可唯一回不去的,也是熟悉的曾经。
再一次松开,心中空落落的,像是有一块地方被硬生生的挖空了,鲜血淋漓,不忍直视。
“那我走了,以后一定请你保重。”
“保重。”
纪晚清点头抓紧了手包,下一刻转身离开。
她走得快,不敢回头。
在夜风的肆虐之下,泪水粘黏在脸上,她哭得狼狈,妆容全花,再也没有了平时精致的模样。
保重了季轻霖,保重了,那些曾经美好的岁月
纪晚清永远忘不了,那天烟花之下,他告诉自己,他一定会让自己幸福,自己也答应了他。
很多事情从那一刻开始就有了变化,谁也无法预料,曾经答应会给她幸福的人,从今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
他们两个,只会是过客。
纪晚清走到最后,生怕自己会后悔,生怕她告诉季轻霖,她后悔了,她不再计较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让他们重新再做朋友吧。
可纪晚清也知道这不可能,她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抛弃自己的原则。
于是,她脱下了脚下的高跟鞋,跑向了家门,用力的敲打着门,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进去。
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纪晚清如获新生,她猛地一头栽了进去,哪怕摔倒在地,可依旧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因为心,早已被伤的千疮百孔。
纪父纪母惊讶于女儿突然回家,更是疑惑于,她为何会哭的这么伤心难过,连忙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无论他们怎么问,纪晚清却始终只是对他们摇头,因为她不知该怎么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去告诉家人。
她不想再多两个人为自己担心,也不知究竟哭了多久,她只觉得耗费了浑身的力气。
想要扶着墙面站起来的那一刻,却只感到眼前发黑。
随后脑袋哒晕,眼前变得瞬间灰暗,她直接晕倒在地
最后所看见的一幕,依旧是那个大男孩儿肆意张狂的笑。
只可惜,什么都不剩下了。
纪晚清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等到醒来的那一刻,依旧头疼欲裂。
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谁知却从身侧递来了一杯水。
因为感到口干舌燥,纪晚清没多想,就把水接过来喝了一口。
再度递给那人的时候,才发现坐在她床头的人究竟是谁知道。她吓了一跳,目光中带着紧张。
“你怎么来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傅傅景琛,纪晚清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还是感到头晕晕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看向四周,发现这里的确是自己的房间,没有错呀,可既然是自己的家里,傅景琛又怎么会出现
“那天晚上我离开后,你不知道和季轻霖说了什么,哭着回家就晕倒了。你爸妈调查到你之前联系过我,所以把我喊来了,我把事情简单的告诉了他们,所以暂时留在你家照顾你。”
傅景琛对季晚清简短地解释了这一切,他刻意没有去提起关于季轻霖的事,可只是触及到他的名字,纪晚清的表情就已经有了变化,她带着难以形容的悲泣。
她低下头,双手抓住身下的被子,眼前不断的浮现出她和季轻霖决裂的那天晚上。
哪怕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于纪晚清的真实想法,可她别无他法。
纪晚清无法忘记,朋友对她的背叛到底是有多么严重。
“我昏迷了多久”
纪晚清开口询问,声音之中带着沙哑。
“两天,而且一直都在发高烧,嘴里还说着胡话,实在是让人很担心。”
傅景琛没有隐瞒,说出了她这两天的真实情况。
“所以你在这里守了多久”
“两天。”
纪晚清沉默不语,而后又想到他似乎有新闻发布会要召开,又连忙问了一句。
“你参加了庭审之后,不是还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吗既然你两天都在这里守着我,新闻发布会怎么办你去参加了吗这件事解释清楚了吗”
她有些着急的开口询问,可傅景琛却显得云淡风轻,好像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太过于放在心上。
他走向卫生间,打湿了毛巾,重新放在纪晚清的脑袋上。
这时候纪晚清才明白,为什么她还会感觉到晕乎乎的,因为她还没有彻底恢复,现在她还是有些发烧。
“新闻发布会的事,我让公司的人暂时推迟了,你不用担心。庭审赢了之后,傅氏的口碑已经有所回转。”
“等过两日新闻发布会一召开,一切就能够进入正轨了。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现在想听吗是关于他的。”
这个他,傅景琛没有说出名字,可他们之间的默契,足够纪晚清猜出这个人究竟是谁。
“你说。”她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随即点点。
“你这两天一直都在昏迷,所以并不知道,季轻霖突然发表声明,说自己放弃继承季氏的财产,一个人去了英国,好像不准备再回来了,他似乎打算在那个地方定居。”
纪晚清愣住了,考虑过很多种可能,可唯独没有考虑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他真的尊重了自己最后一次,季轻霖决心离开自己,以后再也不见,可这个地方就这么大,他们不可能不见。
于是季轻霖为了她,选择去了另外一个国家。一个纪晚清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去的地方。
这一刻,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情绪又一次开始波动起来,泪水蓄满了纪晚清的眼眶,傅景琛却只是用指腹轻柔的擦去。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对于你们来说,或许都是最好的结局,他在临走之时,并没有显得很难过。他脸上是带着微笑的,也许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痛苦。”
“或许是吧”
纪晚清也在笑,她在强迫自己笑。
“他一直都是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