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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情窦初开(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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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在那尚不懂情为何物的年纪,对于某一个人的偏爱和眷恋,就已经从言行举止上有了体现。害怕她看自己的目光,因自卑而逃离有她的地方,不知不觉在地上用木枝写下她的名字,喜欢看她看过的风景,闻她也闻过的花,甚至偏执到认为她是这世上最美最善良的女人。

    即便知道自己与她隔着天与地,却总期盼着有一日,能像神仙画卷里的恩爱夫妻一样,突破重重险阻,历经万千艰辛,最终走在一起。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生活总需要这样的希冀。

    所以云歌对轻舟的一丁点好,都被轻舟无限放大,哪怕云歌对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仍认为自己于她不同。

    喜欢一个人,就会不容分说地以为,那个人也喜欢自己,就终日沉浸在患得患失之中。抓住一个能认定她也喜欢自己的证据,就欢欣鼓舞,发现任何一个她可能不喜欢自己的痕迹,便伤心失落。即便是用毫无逻辑的方法,比如数花瓣的单双以仆算自己与她的缘分,也能让自己开心或忧伤。

    在这段快乐与忧愁交织的时光里,轻舟更喜欢独处,脑海里想着未来种种不太可能实现的美好。他甚至幻想,这个南岳之王的女儿,能抛弃她的尊贵荣宠,跟着他这样一个不名一文的野小子浪迹天涯。

    除了这样想,他实在找不到任何他们能在一起的理由,尤其是谷主替他诊完脉,十分伤感地告诉他,他体质太差,且受过很重的伤,不可能再练武修灵。

    这也就是说,他这辈子都练不了武,更别说成为像剑仙那样为世人敬仰的大英雄。

    那一刻,他的心都碎了,不能修炼灵力,如何在这江湖六门中立足?他只能成为一个农夫,在田地里春耕秋收,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

    他已然是一个废人了。

    云歌捏着他的手臂紧了紧,目光哀怜地看着他,他不知道她清澈的目光里闪动的泪花,算安慰还是可怜。

    谁也不愿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丢脸,谁也不愿意像个废物一样活着。

    轻舟泪眼朦胧,他努力不让泪水冲破他的眼眶,但这种倔强的坚持,就像利剑一样刺痛了他的眼睛。当云歌想对他说安慰的话时,他再也忍不住了,疯了一样冲出屋去,冲向那无边大地,冲向那广袤的草原。他疯狂地奔跑着,完全不顾腿上被带刺的花木划破的流血的伤口。他的内心无比的悲愤,但他却无法去恨谁,也无法去怨谁,他生于这天地之间,仿佛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不知过去,现在看来也不会有将来。

    云歌见轻舟摔开她的手跑了出去,那一刻,她惊慌失措,因为她知道他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这些日子,她发现轻舟变得越来越奇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她不懂,也不曾深思。

    云歌来不及多想,便要追赶出去,却被刘玉冰一手拉住。

    “师父?!”云歌急得直掉泪,“他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可留不住的人,追不回!”

    “可他什么都不懂,又没有任何灵力修为,他会死的。”

    云歌心急如焚,恨不得甩开师父的手,但她不能,她虽然明朗大胆,但却不是一个不管不顾的女孩,甚至可以说,她一直活得很克制,因为她是南岳的公主,她有她的地位和荣宠,也有她的责任和义务。

    “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

    云歌看了玉冰一眼,发现师父的脸上异常平静,她素知师父是个心系众生之人,绝不会见死不救。

    云歌内心稍稍平静了些,继而问道,“师父,你如何知道他能活下去?”

    “其实,为师刚替他诊脉,发现他七经八脉都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封锁了,若有性命之忧,那封住他经脉的灵力便会被冲开,那股涌出的灵力足可以保他周全。”

    “那他还可以习武修炼灵力吗?”云歌问道。

    “自然可以,而且他的天资不在你之下。”刘玉冰笑着说道。

    “那师父您为什么不告诉他?”云歌对她师父的做法还是有些不解。

    对于此问,刘玉冰沉默了许久也不知如何回答。

    她如何看不出小轻舟对云歌暗生情素,但她更清楚他们不会有结果。

    一场爱情,如果最终没有结果,那么无论过程如何,最后都只是一场醉生梦死的情伤。

    就如她自己一般,如今落拓地隐姓埋名在这百花盛开的地方,纵世界如何缤纷多彩,如何热闹非凡,都早已与她无关。

    快乐是所有人的快乐,孤独却只是一个人的孤独。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当初奋不顾身地和他在一起了,现在会是什么情景?

    一个女人,就像一朵花,若没有在最好的年华与自己最喜爱的人在一起,那么无论她如何倾城倾国,如何雍容华贵,也只能顾影自怜!

    天空蔚蓝,一双大雁向东去。

    刘玉冰抬头去看双飞的雁,“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她在心里这样说。

    瑶池玉上雪,人间始秋寒。

    横穿西湘的赤水江,在秋风的吹拂中,碧波荡漾。

    落霞齐飞,渔舟唱晚,江面上,一叶孤舟在残阳里沉浮。

    舟上有人,是位胡子雪白的老翁,箬笠蓑衣,独钓寒江。

    斜阳西归,不知何时,一具浮尸随浩浩江水漂浮到渔船边上,老翁吃了一惊,慌忙取了竹竿,将浮尸打捞上渔船。老翁用手摸了摸这湿漉漉的身体,发现这人早已冰冷僵硬,没有了一丝生气。老翁将尸体翻过身,一看,却是一个十几岁模样的孩童,身材瘦弱单薄,面容浮肿,难辩容貌。

    老翁摇了摇头,哀叹了一声,说道,“多好的一个孩子,如朝阳般的年龄,竟如此死去,实在可惜啊!”

    老翁收了鱼竿,摇着小舟,朝江边的水舍人家划去。

    夜未央,华灯初上。

    水舍人家,灯火通明,灯火一点点映在粼粼江水里,显出一片宁静祥和。

    江畔的水鸟,不时被惊起,朝着江心飞去,水光掠影,和着朦朦的月色,显现出秋的萧杀和清寒。

    老翁将渔舟靠在岸边,点亮了挂在舟棚上的油灯,然后坐在船头,点起了旱烟,兀自抽了起来。原来这条船就是他的家,白天钓鱼,晚上靠岸,饿了就将钓来的鱼煮了吃,渴了就舀一瓢江水解渴,除此之外,无欲无求。

    天涯何其大,何处是吾家?

    对曰: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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