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刚还说难吃,怎现在又似推崇”冉德音搅着帕子咬牙问道。
“老夫什么时候说难吃了”嘴刁王蹙眉答。
“先生不是因为难吃才流泪”楚德音压下心中不好的预感。
“我那是激动的泪水这糖醋黄河鲤鱼,当之无愧的第一”嘴刁王吹胡子瞪眼答道。
冉德音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猛烈淹灭了她的皇室梦,以至恨意骤升,尖叫道:“我不信,这乡下来的野姑能去掉鱼腥味”
“王先生可确定”吴公公咬字极重,称呼上更是舍了嘴刁王,用了敬称。
“若不信先生,吴公公和姑娘何不亲自尝一尝”冉长乐气极而笑。
吴公公未动,盯着冉长乐的眼神除了恭敬,又多了探究
冉德音立刻尝了鱼肉,猩红着眼睛,咬牙道:“虽然没了鱼腥味,可我北冥国从不吃鱼,从这点看,还是我的松子百合酥”
嘴刁王叉腰跳脚,直接从吴公公手里夺了银袋子,塞到冉长乐手里,气乎乎的叫道:“老夫说你第一你就是第一
冉二姑娘输不起吗”
“呵呵请吧连冠三届的冉二姑娘必定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楚长乐解颜而笑
心中快慰:你冉德音为达目的,脸皮不要,又如何
“我爹是七品国子监博士,我是官家小姐,你这野姑能受得起我的磕头道歉吗”冉德音恨不能撕了那笑脸
“我受得起冉二姑娘快请吧,大家都赶时间呢。”冉长乐冁然而笑。
“你这野姑不要欺人太甚”冉德音拔高了声音。
“美女们的眼光是雪亮的。你问问她们,谁欺负谁”冉长乐的笑容又大了两分。
“冉二姑娘,愿赌服输”
“我就说嘛,这位姑娘不是一般人呐一般人能赢了三届冠军吗一般人能拿出四叶银草吗”
“哎哎,你刚才不是说,这姑娘脑子有问题吗”
“呀呀,你听错了”
“你,你”冉德音看了四周,众人对她指指点点,不见先前的尊重和热情,吴公公更是刀子般的眼神刮着她。
她不由得绷紧了声音,细弱蚊子般,“对,对,对不起”
“声音太小,听不见。光声音不行,还有动作呢”冉长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先把一百两银子拿出来”
“你你”冉德音心中又气又恨,依依不舍的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闭着眼递给了冉长乐。
冉长乐笑眯眯的接过,用袖口擦了擦银票,娇笑道:“这样干净多了,你说呢,冉二姑娘
一会该磕头道歉了哦”
冉德音看着自己的银票被她沾着油污的麻衣袖擦来蹭去,一张秀气的脸涨的青紫。
又听到要磕头道歉,心中恨极,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冉长乐看着她微微闪动的睫毛,并不拆穿,只是嗤之一笑。
冉德音,你又让我刷新了对底线的认识
“赌输赖账”'嘴刁王气哼哼的又跳了脚
“奉皇上口谕:赐尔京都女厨神美誉。”吴公公对冉长乐笑道,“恭喜姑娘了
据我所知,四叶银草往往生长在悬崖峭壁上。姑娘能取得此草,轻功已出神入化吧”
“哎呦,公公,我要是会轻功就好了
哪还用又硬又扎人的蔓藤缠在腰间
我可是在悬崖上挂了三天三夜才找了这么一株”冉长乐扶着额头,恰好的露出满手的划伤。
当然,这伤是她馋野果子,着急采摘不小心给划到的。
跟她轻轻松松飞到悬崖上,轻轻松松摘到四叶银草没一毛钱关系
吴公公眯起眼睛看了那划伤,
原本冉二姑娘夺冠在皇上意料之中,突然冒出她,夺了第一自己这趟差事十有八九要惹圣怒
原本想着她轻功了得,由自己引荐给皇上专门采摘药材,说不定能免了自己一顿责罚。
没想到,这姑娘能在悬崖上活下来纯粹是运气
“好好好”吴公公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冉长乐,又狠狠的刮了眼冉德音,转身离去。
“公公慢走”冉长乐眉开眼笑道
看样子,自己以后要小心吴公公了
冉德音,你又是因何原因得罪了吴公公,或者皇家
希望别牵扯到爹和祖母
“给你”冉长乐拿出一百两的银票连同书生的十两银子一并递给他,“不知公子贵姓”
“不,不我不能要我,我姓陆,我叫陆生”书生惊的摇头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定接过那百两银票。
他当时只是看不过去,一时气愤又同情她,万万没想到她真的夺第一
冉长乐把银票硬塞给了他,就像当时他把十两硬塞给她一样,绷紧了声音道:“信任无价”
就是这信任二字,冉长乐成就了北冥国第一掌柜陆生,而陆生,还她了一个鱼业帝国。
众人一个个后悔的捶胸顿足,看看,十两银子,转眼便收回了一百两
赚了足足十倍啊
冉长乐看着冉德音的软轿离开众人,隐晦打了手势,身子一闪,没入人群。
软轿出了人群,便有一侍女悄悄下了马车。
半盏茶未到,软帘轻轻一动。
轿中传出咬牙切齿的愤怒声:“查到那野姑的消息了
别打草惊蛇,偷偷的绑了
务必搜到四叶银草,势必得到做鱼的秘方,再拔了她的舍,剁了她的手,不然难解我心头”
巧笑倩兮的冉长乐揭开了软帘,一个巴掌甩在了冉德音的脸上。
惊的冉德音生生止了声,滚落了茶水,这才捂着脸尖叫:“啊你,你怎么在这来人来人啊”
“使劲叫吧,外面是我的丫鬟。你刚说,势必要我的秘方
秘方乃立世之本,夺人秘方,如杀人家眷。”冉长乐收了三分笑意漫不经心的说道。
抽出袖中匕首,左一下右一下的比划着,“剁了我的手,再拔了我的舍,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呐
你说,杀亲夺命之仇,我该怎么办呢,冉二姑娘”
冉德音煞白了脸,颤抖的问:“你,你,你要干,干什么”
冉长乐又展颜一笑:“我只是想”手一挥,匕首嗖一声从冉德音耳边飞过,没入车厢木头中。
“啊”冉得音,两眼一翻,晕了个透
“借妹妹的车厢整理仪容罢了。”冉长乐心情大悦,收回匕首,绞断了她满头的长发。
冉德音,你不是最爱你这头秀发吗
你不是月月逼着爹爹拿十两银子买桂花膏头油吗
如今断了你满头长发,看你当如何
又撕了人皮面具,笑道,“桃枝,进来桃醉,驾车回家”
听到小姐唤她,桃枝麻溜的揭开车帘,入眼便是一张面若桃花的脸,姿色倾城,恍惚了一下,笑道:“小姐,搞定了小姐你可比二小姐好看多了”
“本小姐出马,一个顶三”冉长乐拿出半截烧过的柴火棍,在脸上一通乱点,
调皮一笑,“冉德音像爹爹多一点,我估计我长的更像我娘。
别愣着,快给我换衣,就穿我那件最好的衣服”
桃枝从一堆粗布衣裙中拿出了唯一一件藕色烟云裙。
看着自家小姐一张桃花脸变成了麻子脸,无奈道:“别人家的小姐,恨不得胭脂水粉全用上。
我家小姐,倒好,不是人皮面具就是锅底灰烧火棍”
冉长乐拿出不久前赎回来的紫金砚台,小心的抚摸着,心想:哪个女子不爱美
只是师傅在我眉眼还未长开时便再三嘱咐,不可以真面目示人。
想来是怕我这张脸,会为府中招来祸事,毕竟当今皇上是出了名的爱女色。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其她女子一样,把自己装扮的漂漂亮亮。
现在,总算把爹爹珍若生命的紫金砚台赎回来了。
没想到,当铺太黑心了四百两当的一千两赎回
太黑心了
眼下没有余钱给爹和祖母添些好的衣服了。
冉府需要修缮,外债还要还
挣钱挣钱挣钱
可什么来钱快呢
卖草药可只能解燃眉之急。
打劫我爹非气死。
女红我连绣花针都没摸过。
做生意对,就做我拿手的鱼
开个全鱼宴妥妥的赚钱啊
这么大的商机,要是错过,天理难容啊
就是这成本
冉长乐抚摸着砚台,下定决心道:“等我休息几天就去找医圣卖掉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