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叫闻香阁,乍一听像是香铺,却是实实在在的茶舍。茶楼所在的街叫文慈街,与集市隔了点距离,所以,并不嘈杂。一壶香茶、几碟茶点蜜果,几个人坐在二楼雅间惬意地享受这清雅的闲暇时光。茶点虽不十分精致,可也别有一番风味。季子喝了茶,吃了几口点心,休息一阵后,体力随之恢复。今天这般热闹,城里怕是逛不成了,她想去城外游览一番。夫差近些日子很空闲,就随了她的心意,让叔雍付过茶钱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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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出茶楼,伙计在门口热情地送着,盼着他们再来。天空飘着一层薄云,阳光微照,明朗舒爽。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茶楼经过,夫差为避免被磕碰,与季子一块儿站在原地。微风轻拂,吹起了马轻的纱缦,那月影般的轻纱被吹开一角,马车内端坐着的姑娘目光随之飘向街上,透过这一方小小的空隙望向街面,一位明目如玉的年轻公子正站在人群前。他,英俊轩朗、温雅如熙,一柄绸扇轻握手中,微微笑意中透着从容淡然。只一眼,姑娘心怦怦直跳,脸上漾起了羞涩的红晕。马车慢慢行进,驶过那位俊朗的公子,向前继续行驶着。风平了,纱帘缓缓垂下,姑娘舍不得公子,悄悄掀开,一双美目回首痴痴凝望着!马车离公子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姑娘仍不愿放下!直到马车驶尽这条街,转入另一边,完全看不见公子的身影,姑娘才暗暗叹息,将纱帘轻轻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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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差与季子同乘一骑,绕开被堵塞得水泄不通的柳板街,缓缓向城外而去。比起喧哗拥挤的城邑,城外的风景独好,路边菁菁树林里,时不时传来鸟儿们清脆悦耳的鸣叫,蜂蝶围着田野盛开的花朵,时而上下盘舞,时而驻步吸吮花蜜。这春末的景色,有着别样的风情。季子发现几丈外的一朵紫色花儿上停留着一只美丽的黑凤蝶,她惊喜地跑过去,想抓住它。或许季子跑时的响动,又或是黑凤蝶的本能感知到了危险,未到等季子赶到花前,它就飘飘然然地飞走了。季子望着越飞越远的蝶影儿,又可惜又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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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差望着她一脸失望的神态,安慰道:“改天制一个捕网,就容易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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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街没逛成,捕蝶也捕不到,真扫兴!”季子失望地嚷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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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之所以美,在于它除了别具一格的色彩斑纹,还有它的灵动轻盈。想想看,一只毫无生气的死蝶,可看得上眼?”夫差微笑着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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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一想觉得在理,就算捕来,迟早也会死亡,与其剥夺它的自由与生命,倒不如尽情欣赏它的美!“没有蝴蝶,是不是也没有吃的?”折腾了大半天,已经到了正午。在茶楼时没觉得饿,才吃一两块点心,这会儿骑了这么远的路,倒是真真切切地觉得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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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确实没带吃食。不过呢,幸得叔雍思虑周密,出城之前,买了点心与酱肉,合不合口胃不敢保证,但至少不会饿着肚子。”夫差轻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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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雍费脑筋,那我来费力气咯。”井察子开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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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什么力气?”叔雍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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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察子瞅了一眼他马鞍是鼓囊囊的荷叶包,笑着说:“拿干粮填饱肚子,总得找点儿喝的吧?荒效野外也没口茶水,将就着饮山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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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云听了,立马补充道:“刚才过来的地方有一眼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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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记性好。”井察子有些惊讶,“把你们的水袋拿来,我去取水。”他将几人的水囊皆集齐,然后骑着马,“哒哒哒”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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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差见前面不远的驿道旁,有一座供行人歇脚的凉亭,遂提议到那里去。到了凉亭,叔雍与婧云将马背上吃的东西搬到亭中的石台上,刚刚摆好,就听着一阵喜庆欢悦的锣鼓锁钠声。大家寻声望去,只见一队迎亲队远远地从驿道上过来。亲队很热闹,也很气派。前有乐师奏喜乐,后有众多的仆从抬着一个个箱子。箱子系了红绸,从他们吃力的抬姿看,妆奁非常丰厚!新郎身着礼服,兴高采烈地骑在同样系了红绸的高头大马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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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与夫差专注地瞧着热闹,根本没留意到一辆马车从城里而来,经过此处,与亲队擦肩而过。这辆马车不是别的,正是上午在闻香阁门前与他们相遇的那一辆。亲队从他们面前缓缓经过,乐声暄闹,打扮的俏丽的丫环们一边走,一边欢快地唱着喜庆的歌儿......渐渐地,亲队越走越远。欢悦的乐声由响亮,慢慢变得轻弱,继而消失在空阔的山间,而夫差等人似乎仍旧沉浸在喜庆热闹中,久久没有回神。马车亦悄然无踪,放眼周围,只剩亭中的几人。井察子取水还没回来,四周清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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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马蹄声打破了沉寂,井察子回来了。他见夫差等人一动不动站立着,好像在认真地望着什么,又好像心无旁婺地思考!井察怪异他们诡异的神态,觉得非常不对劲儿,仔细一看,季子呢?她怎么不见了?井察子着急了,他大声地呼喊夫差,夫差无动于衷,似未闻未见,叔雍与婧云亦是同一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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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才短短一刻钟就变得如此诡异?难道他们中了魔障?想到这儿,井察子急忙打开水囊,朝他们脸上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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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差等人打了个激灵,似从梦中惊醒。夫差见身上湿漉漉的,生气地斥道:“井察子,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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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察子顾不得同他计较,着急地问:“夫人呢?她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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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差未完全清醒,一听井察子询问季子,急忙转头望向她所站的位置,可是刚才的地方空空如也,季子根本没在他身边。夫差赶紧朝四周巡望,也没有她的踪影。明明就在一起,怎么一晃眼儿的工夫,就不见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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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差焦急地询问叔雍,“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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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雍晃晃发晕的脑袋,极力回忆,可是想不起来任何情况。婧云揉揉昏涨的额头,自言自语:“夫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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