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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守 疆(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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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雨来得真不是时候,停停走走,半月了,才走这么点路。”季子幽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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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思念殿下心切,才这样觉着它不好。从前,这样的春雨,可是格外欢喜!什么‘满庭千卉竞芳菲,独倚阑干照红雨。’从前您和殿下在庭窗前赏雨景,还说雨天别具情韵呢!”婧云笑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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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子细思之下,果然如此,不由得为自己的失态悄然发笑。是啊,长路漫漫,非一朝一夕可达。如此一想,心中不再急迫。心情一舒畅,愁绪随之消散,“你呀,越发地伶牙俐齿。”季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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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婧云服侍季子解下衣饰,季子缓缓踏进沐桶,温热从脚尖漫延开,浑身的疲乏顿时消弥。婧云用棉巾细细擦拭着,心疼地说:“公主,前些天赶得太急,您都没好好休憩,奴婢瞧您脸色都憔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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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吗?”季子漫不经心地问道,她瞟了婧云一眼道:“若不趁天气晴好多走些路,遇到雨天,就只能在驿馆呆着,迟迟延延,何时才能到期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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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公主不能走得太劳累啊,您看看,哪还有女子的花容娇态呀?”婧云心直口快,取来铜镜置于季子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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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子往镜前一照,瞬时惊住!镜中的她消瘦不说,脸色苍白。婧云只道为公主安康着想,希望她不要那么赶。季子往镜前一照,竟然在镜中瞧到的模样与往日的娇媚容颜完全不同,眼眶深陷、双眸无神,她望着镜中自己憔悴的容颜,顿时心慌。她不能在见到夫差时,亦是这幅疲怠无力的神采,当下就打消先前不顾一切赶路的念头。她与夫差一年多未见,不差路上再耽搁些时日,保持一贯的娇柔容颜才是最最紧要的!季子将铜镜搁在妆台边,慢条斯理地吩咐道:“这段时间,护送的侍卫们辛苦了,告诉青洛,犒赏他们些好吃的。这几日,就在驿馆里好好歇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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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婧云又高兴又意外:“公主,您不着急赶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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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正合你意吗?”季子白了婧云一眼,埋怨道,“管得真是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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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婧云不以为意,在她心里,公主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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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这样从从容容多好!”婧云不懂得,即使是夫妻也需要花心思去维系,她只知道要费尽全力照顾公主,“肩舆坐久了背脊酸疼,奴婢给您捏捏。”婧云一如既往地细心周到。无论好的、坏的,婧云都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有这样忠诚又贴心的婢女,季子觉得自己真是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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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天空方才放睛,随行的侍卫、侍女亦歇够。随行的护将薪格禀报江面风平浪静,季子遂吩咐启程。江面与前几日的狂暴不同,今日的江面,难得明清澄朗,江风微拂轻拭,加上不时掠飞的江鸟,令人心旷神怡。季子坐于木舟上,鬓角的发丝随风轻扬,她凝视前方,思绪翩跹,想到远在期思的夫差,嘴角漾起微笑。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声惊醒沉思中的季子,她连忙回过神细细打量,原来船已经靠岸。几个抵岸的船夫,用铁钩将船身稳住。季子在青洛、婧云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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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子环顾四周,物件陆续搬到岸上。棠邑守将付离亲自出面相迎,他与云阳的领将薪格将军交接完事宜后,来到季子面前道:“夫人,此间已是棠邑地界,由末将等护送夫人进城,车马已备好,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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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劳将军!”季子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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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请!”付离恭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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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婧云搬来脚凳,掀开帘,内里装饰颇为华丽,还有锦缎软枕、软褥,显然特意为她而准备的,季子步入马车厢。岸上,青洛和迟立在指挥着兵士搬移随行箱囊,一应物什装放妥当后,启程往城中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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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舟船上,时时担心风浪突变,因而战战兢兢,一刻不敢松懈。如今着地,心亦随之宽定。季子倚靠着软枕,顿感困意,竟昏昏欲睡。这一路上,马车还算平稳,在摇摇晃晃中,季子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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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舟船车舆,时换乘坐之具。一路跋山涉水,历经无数险阻,耗时两月余,终于抵达期思境内。恰好离城十里处有一村落,看上去屋舍甚多,足够一行人安顿住宿。季子遂吩咐停留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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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午时刚过,天色尚早,婧云见路途中巴不得立马到的季子,此时反倒慢下性来,让大家停留此。她纳闷地问道:“公主,您日盼夜盼,就想着早些到达期思,眼瞧着在跟前,怎么又不急了?此地离期思仅十里,公主何不一鼓作气抵达城内,这样,傍晚就能见到殿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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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子笑而不语,嘱咐青洛派人去跟村民探询可否留宿?迟立按照青洛要求去一处颇气派的庄院问信,主人是一位文雅清瘦的男子,约五十来岁,他的府宅尚有多间空余的屋子,能容下随行护卫和安放行囊,他见迟立风尘仆仆,开口询问缘由,得知他们从姑苏远道而来,遂同意借宿。有了安顿的住处,今日便宿于此处。季子并未让迟立亮明身份,但主人见她颜容出众,气质不凡,身旁又有众多卫士、婢女侍奉护卫,猜测她出身贵胄,遂将一间上好的屋子,让与季子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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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洛在屋外忙着料理随行之物。婧云沏好茶,端给季子解乏,她轻尝一口道:“告诉青洛,派人去向太子禀报一声,就说本宫明天早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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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婧云应声出门,走得十分轻快。透过窗户,看到她与青洛说话,青洛转身便朝迟立走去。几句言语后,迟立打发身旁的侍卫到城里向太子报信。看到侍卫上马离开,季子的心跟着“怦怦”跳动,脸上泛起了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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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婧云进到屋子里,依旧一副傻愣愣的脸孔,季子轻声吩咐:“去准备些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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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是要沐浴吗?”婧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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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另外,把带来的凝香花露倒一些进去。”季子低着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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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凝露极难提炼,一直存放在丹瓶中,公主今日要启封?”婧云惊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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