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惊吓得白了脸，扶着我的手颤抖的像抖筛糠。</p></p>
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又拦下忍无可忍要冲动的夏半知，继续大声对他们道：“如果我有罪，夫子们自会厌我们、弃我们，可他们在得知事情真相，依然爱我如故，疼惜我，若真像流言所传，他们又为何从不曾摒弃我？”</p></p>
“谁晓得你又使手段做了什么事，媚惑了什么人？”</p></p>
我仰头大笑几声后，嗤道：“这话，你们当着金夫子、刘夫子的面去说说看？我是不介意的，毕竟我一个女人的名声比不上德高望重的他们。污蔑我无所谓，污蔑金夫子他们，污蔑鸿蒙学院的品德，你们再敢多言半句，信不信我此时就报官，告你们一个造谣生事之罪？”</p></p>
众人被我唬得瑟缩的退了，即便愤怒轻蔑我，但仍是渐渐的散开。</p></p>
翠花忧心此后无法再立足盛京，在我换洗完出房门，她还在瑟瑟发抖的抹眼泪，夏半知也不大好受，也没如往常一般急着去学院在书阁里多看几本书，多学些知识。问了他之后，我才晓得流言已经传到了鸿蒙学院，他被指桑骂槐的说了好几天了。</p></p>
照这种势态，流言应该世家贵胄们之间也传开了。</p></p>
按着李氏那种小家子气却不善阴谋的性格，这种恶毒的事应该不是她会做的，但我知道事情是从她和她身边的人透露出去的。</p></p>
毕竟山高水远，昌郡、祁门县那么远的地方，若非李氏她们，鲜少有人能将事传得惟妙惟肖。</p></p>
可谁会对付我一个“低贱入泥”的人呢？我又没有伤害他们利益。为了减少麻烦，我几乎彻底和云麾将军府断了关系，几次邵馨邀我过去一叙，我都以事忙为借口推辞。</p></p>
我想到了八公主周怡霖，记得李氏来之前她要找我麻烦的，第二天李氏来女学后，她便悄然无声只和李氏好上了。若说此事与她无关，我都有点不能相信。</p></p>
可她为何恨上我，我又不得而知了。</p></p>
经历早上被众人唾骂扔鸡蛋的事，我照常坐了聂耿的马车去女学。司婆婆也听过流言了，只冲我摇头叹气，“女人哪，一旦失了名声，这一生就难了哦！你呀，怎就那么糊涂呢？”我只对她笑了笑，“无事，流言嘛，你在它身上花的精力越少，它消失的就越快。”</p></p>
司婆婆无言以对，或许她觉得这种事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无能为力，所以便懒得说了。</p></p>
我来得已经算晚，入了学堂，但夫子们还没到，学生们都已经坐好，各自为阵的笑闹，而李氏和周怡霖挨着坐在一处，不晓得说了什么，周怡霖羞红着脸拿帕子掩面嗔了李氏几眼。</p></p>
这对表姑嫂打得这么火热，真叫人……咬牙切齿啊！</p></p>
我勾唇冷冷一笑，走过去然后大腿一抬踩在李氏另一边胡静的座位书桌上，“胡妹妹，跟你换个位置吧！”</p></p>
“夏颖，你发疯了吗？本姑娘凭什么要同你换？”胡静瞪着我，露出恶心的表情。</p></p>
我来女学这么久，一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从不与人生事闹嘴角，即便她们骂得我再难听，我也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可有人硬逼着不想让我安分，那我也不必再装下去。</p></p>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喵。</p></p>
我随手一扬，将胡静桌上的笔墨、绣帕、茶具通通都扔在了地上，惊得一屋的女人惊叫跳起来，我冷冷又扫了她们一眼，再盯着花容失色的胡静，“背地里骂我骂得那么欢，我没揍你算是最最客气的。不过换个位置，也稀得你叫嚷？”</p></p>
女人嘛，比男人更好唬吓。不怕讲理的，就怕横的。</p></p>
胡静哭得梨花带雨找夫子说理去了，我两腿一张，大马金刀的在她位置坐下，顺便将吓得失了魂的李氏一把拉得靠近了些，好笑的道：“李姐姐，你晓得丑字怎么写吗？”</p></p>
李氏白着脸，想要挣脱我的手，却被我抓捏的更紧后，声音颤抖道：“你、你干什么？”</p></p>
“我问你会不会写‘丑’字？”</p></p>
李氏委屈极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本妃面前嚣张？你是郡王休弃……”</p></p>
“我问你会不会写‘丑’字！”</p></p>
我声音一扬打断她愚蠢的陈述，吼声似乎在小小的学堂里也产生了回音，所有人惊得安静下来，连风吹落树叶的声都能听到。</p></p>
李氏泪眼婆娑的气颤了好一会儿，才迫于我的威胁，极是难堪的点点头。</p></p>
我冷哼一声，将她甩回自己的桌，“那写一个出来瞧瞧。”</p></p>
她还想出言呵斥我，被我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得张了几次嘴也没出声，四处又找不到帮忙声讨的人，只能哭哭啼啼的看了一会冷漠旁观的小姑子，坐下执起了笔开始写。</p></p>
其她姑娘们虽然惊吓住，但她们更乐意看我和李氏这对昔日的妻妾斗法。见李氏这般不经斗，纷纷轻蔑的嗤笑起来。</p></p>
王嬷嬷在外头听了声赶来，扬手就要打我巴掌，我率先一巴掌甩得她一把老骨头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李氏最后颤抖着手将一个歪歪扭扭的“丑”字写出来，那泪一颗又一颗砸在纸上，墨团浸润开，便不像一个字了。</p></p>
“哼，难怪一个‘丑’字都不会写，才会做出那种丑事来。”</p></p>
“夏荷……”</p></p>
“我叫夏颖，李姐姐。”我眉尾一抬，嗤道：“我念你还算是个心善的，一直隐忍着不计较。俗话说家丑不外扬，你身为一府主母，好歹是个郡王妃，连这样浅显的道理也不懂？”</p></p>
“你……”</p></p>
“我什么？哼，我夏颖如何入昌郡何府、如何成了良妾，问问常去玉龙山上香拜佛的香客，便一清二楚。我又是如何被郡王利用，成为阶下囚，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说道吗？”</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