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宝,你跟上来干什么?”沈鱼挂在墙沿上,回头看见赵天宝后退了几步,然后快速的冲向墙壁,身体向后一仰,便踩着墙壁翻了上去。
“我来帮你。”赵天宝骑在墙上坐着,向沈鱼伸出手,“万一被摄政王逮住了,我能帮你挡一刀是一刀。”
“小子,够义气!”沈鱼把在搭在他的掌中,赵天宝一拉,将沈鱼的上半身拉了上去。
“这......围墙也太高了。”沈鱼趴在墙壁上,抬起左腿往墙壁上搭,由瓦片封顶的围墙在雪后格外的滑,沈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像赵天宝那样骑着。
“你敢跳吗?”赵天宝问沈鱼。
沈鱼扭着身体将另一只脚也翘了过去,她坐在围墙上看了眼下面,“这有什么不敢的?”说着,她一纵身就跳了下去。
“也没想象中的那样恐怖嘛。”蹲在地上的沈鱼拍了拍手掌上的湿泥,正要问赵天宝怎么还不下来的时候,眼角扫到一双金丝云纹刺绣的黑履,沈鱼暗道不好,侧过头想要告诉赵天宝快逃,谁知,赵天宝倒是没看着,只看到一闪而过的衣角。
沈鱼:......说好的义气呢?
“呵呵!”沈鱼先挂了笑在脸上,这才慢慢起身,看着沉着一张脸的谢临风,“摄政王,下午好啊!”
谢临风没说话,沈鱼窘迫不堪,绕过他在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你说你,咱们好歹认识这么久了,你也不邀请我来你府里坐坐。别说,你这王府可比我那将军府阔气多了。”沈鱼摸着听亭中的汉白玉石桌没话找话。
“你想来?”谢临风负手临风而立,雨夹雪吹在他的衣衫上,没一会而就留下了一团团湿痕。
“不然呢?”沈鱼摊手。
谢临风看到沈鱼被打湿的衣服,上前正准备叫她进屋的时候,忽然听到围墙外传来一句“公主,我来救你——”然后又听到几声兵器碰撞的声音,赵天宝顿时没了声。
“赵天宝——”沈鱼担心的喊了一声。
“放心,他没事。”谢临风皱了皱眉,“你和他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沈鱼耸了耸肩,“他对我好,我自然就对他好咯。”
谢临风眉头蹙得更紧了,“那我对你不好么?”
沈鱼想了想他的剑,不置可否。
谢临风无奈叹了口气,“进去吧。”
沈鱼跟在谢临风的身后进了屋里,但里面也没比外面好到哪里去,大冷天的,屋子里一盆火也没烧,沈鱼不禁拉了下斗篷捏在胸前。
谢临风朝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屈膝行礼退了下去,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盆炭火进来。
“坐吧。”谢临风指了指地上的蒲团。
沈鱼瞧了一眼,这屋里也没个椅子什么的,只有几张相对而列的矮几和蒲团,像是谢临风平时和官员议事的地方。
“公主,你没事吧?”沈鱼刚坐下,赵天宝、阿努和阿绫就被刚才拦她的侍卫押了进来。
沈鱼看了赵天宝一眼,表示不想说话。
谢临风在沈鱼对面盘腿坐下,抬手示意手下收了武器。赵天宝扣了扣后脑勺,结巴着解释:“刚,刚才看见摄政王出来了,我第一反应就是逃,跳下去的时候才想起公主还在里面,我正想再翻进来的时候,就被逮住了。”
阿努憋着笑没说话,阿绫则在唤了一身公主后,跑到沈鱼身后躲着。
“王爷府上的侍卫还真是铁面无私啊,本公主都自报了家门了,他们还硬是不让我进。”沈鱼暗戳戳的讽刺道,“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他们的,要是别人的话早就被本公主的美貌迷惑了,他们还挺刚正不阿的。”沈鱼自恋的捋了下耳畔的发丝。
谢临风扫了眼两个低头不语的侍卫,道:“公主此言差矣。”
“嗯?”沈鱼不解的看向谢临风。
谢临风道:“若是其他任何女子靠近府门,他们两个从来都是用刀逼着赶走的。”
换而言之,之所以他俩没对沈鱼拔刀,还是因为她长得太好看了。
沈鱼细细品味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她抿着唇笑了笑,“那摄政王觉得本公主长得如何?”
话刚一出口,赵天宝就笑出了声,沈鱼甩去白眼时,看到那两个侍卫同样也是憋笑的状态。
谢临风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出去,又回头对沈鱼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你莫不是在讽刺我?”沈鱼不信他的话。
谢临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沈鱼,那眼神纯净得没有掺一点杂质,沈鱼看着看着,似乎就要迷失在哪深邃的眸子里了。
沈鱼轻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无处安放的尴尬,她四处看了看,发现实在是没有可以落眼的地方,最后只得又回到那盆炭火上,“你都不问问我来干嘛的?”
“自然是来找我的。”谢临风从丫鬟手里接过茶壶放到矮几上,又顺手给沈鱼到了一杯。
沈鱼捧着热茶,冰凉的手很快就暖了起来。赵天宝又跑到沈鱼边上,够着身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被谢临风瞪了一眼后乖乖的跑到后边坐着去了。
“摄政王果真是料事如神!”沈鱼难得没有揶揄他,“一猜就中!”
“然后呢?”谢临风递给沈鱼一块丫鬟刚端来的点心,偏头看着沈鱼。
不知怎么,沈鱼突然害怕谢临风这样看她,倒不是因为害怕,就是......就是觉得心里有些慌。
沈鱼将点心塞进嘴里,捧着茶杯的手放在腿上,抻头试探着问谢临风,“听说董旋家被查封了?”
谢临风用火钳堆着碳,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了?”
“你来找我是为了董旋?”谢临风放下火钳,“他就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而已,罪不至死,流放就够他受的了。”
谢临风以为沈鱼觉得刑判轻了。
“等等。”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
“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我才给他定了个莫须有的罪的。”沈鱼心里默念着不是不是。
谢临风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这样的模棱两可比直接对她承认了还要煎熬
“‘莫须有’倒也不是。”谢临风直起身子,“他曾今确实私那过陛下的贡品。”
“曾经?”沈鱼抓住了这个字眼儿。
“大概十多来年前吧。”谢临风道。
十来年前......沈鱼算了算时间,那时候的谢临风还是太子傅。
“那么久的事情你也翻出来治罪?”沈鱼惊叫。
谢临风很不要脸的回道:“既然犯了,为何不治?”